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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瘟疫話愛滋

分享 葉偉強 - 科技及醫療 | 2021-01-22 | 人氣: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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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人類首衣發現「不治之症」愛滋病,至今只有短短二十年,全球三千萬人感染。全球目前每天有一萬六干多人感染愛滋病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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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八三年四月二十三日,英國著名醫學雜誌《柳葉刀》發表了一篇十分引人矚目的文章,題為「她死於致命的流行病」。
         一位四十二歲的女外科醫生,在非洲剛果北部的一個小醫院工作三年後,又遊歷了加納、尼日利亞、塞內加爾和科特迪瓦等國,爾後重返剛果,並在一家現代化醫院中服務。不幸的是,從此她開始腹瀉,常感到不適和疲倦,不久發現多處淋巴結腫大,疾病迅速發展,很快呼吸困難,生命垂危。X線檢查顯示病人的肺部有陰影,同時口腔也發生黴菌感染,化驗檢查血液中淋巴細胞數量明顯減少。儘管醫生們做了最大的努力,仍然沒有能夠挽回她的生命。
         後來,科學家們發現類似這種症狀的疾病,在八○年代初也有好多例,於是這種前所未遇的疾病,引起了科學家的警覺。他們意識到,人類將要面臨一種新疾病的困擾。
         這種「世紀瘟疫」正如同洪水猛獸般地向人類撲來。它的名字就叫做「愛滋病」,為了一讓人們更多地瞭解愛滋病,世界衛生組織將每年的十二月一日定為「世界愛滋病日」。
         愛滋病(AIDS)是「後天免疫缺損綜合症」的簡稱。愛滋病的「罪魁禍首」是人類免疫缺陷性病毒,又稱為「人體T細胞白血病病毒」,英文簡稱「HIV」。
         據說,這種病毒,原來只在非洲的一種綠猴(黑猩猩)中生存,出於某種原因,它「侵犯」了人類。
         一九八四年首先發現並成功地分離出愛滋病病毒的是法國的盧克.蒙塔尼醫生和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的羅伯特.蓋勒醫生。一九八七年,法美兩國政府達成協定,雙方共同享有此項榮譽,並平分愛滋病檢驗專利的使用費。
         一九九八年三月,美國洛克菲勒大學的研究人員在英國《自然》雜誌上撰文說,他們發現,生活在剛果境內的一名班圖族成年男子是迄今所能確認的世界最早的愛滋病患者。這名男子原先被診斷為患了鐮刀形紅細胞貧血病,其一九五九年抽取的血樣一直保存至今。研究人員對該血樣進行分析後發現,其中含有目前很常見的愛滋病病毒。研究人員說,這一發現表明,愛滋病病毒可能在一九五九年之前就開始感染人類。
         那麼,引起這種疾病的病毒,又是什麼模樣的呢?它與引起白血病的人類嗜T細胞病毒I型或者Ⅱ型十分相似。病毒體的表面包繞著一層包膜,包膜上鑲嵌著糖蛋白刺突,病毒核心含有核糖核酸(RNA)和逆轉錄酶,以及組成衣殼的結構蛋白等。整體呈球形,直徑只有○.一微米,在宿主細胞內繁殖極快。
         愛滋病病毒在人體內的潛伏期平均為十二年至十三年。它終生傳染,破壞人的免疫系統,使人體喪失抵抗各種疾病的能力。開始時,病人感到疲倦,身體不適,間歇性發燒,淋巴腺腫大,體重下降。由於愛滋病病毒的不斷繁殖,病人的免疫糸統逐漸崩潰,出現各種不治之症,如淋巴瘤、鱗狀細胞癌、卡普西氏肉瘤等,最終只有死亡。
         人體的免疫系統是怎樣受到愛滋病病毒襲擊的呢?原來,所謂人體的免疫統,主要由三種細胞所組成,它們是巨噬細胞、B淋巴細胞和T淋巴細胞。巨噬細胞好比是防禦軍團的哨兵,它具有吞噬能力,一旦發現有病菌、病毒等外來敵人入侵,立即發起進攻,將病菌、病毒加以吞噬,同時將入侵的訊息傳遞給T淋巴細胞。T淋巴細胞在人體中起著重要的防禦作用,得到巨噬細胞發出有入侵敵人的訊息後,馬上分裂成許多T4和T8淋巴細胞。T4淋巴細胞一方面調動T8淋巴細胞去消滅入侵的病菌和病毒,另一方面又刺激B淋巴細胞進行分裂,產生抗體,增強消滅外來之敵的能力,維持正常的免疫功能。
         可是,愛滋病病毒進入人體後,它們能巧妙地躲過人體內強大的免疫系統,並且能在T4淋巴細胞中定居下來,並不斷產生更多的愛滋病病毒。新產生的愛滋病病毒又繼續侵犯T4淋巴細胞和巨噬細胞,使它們腫脹以至死亡。漸漸地,病人體內的T4淋巴細胞大量減少,失去指揮抗感染的戰鬥力;而T8淋巴細胞和B淋巴細胞也因為無法從T4淋巴細胞那兒獲得訊息,也逐漸失去保衛人體健康的功能。這就導致了免疫系統的全面崩潰,病人體質一天比一天虛弱,對任何疾病都失去抵抗的能力,不可避免地不斷感染疾病,產生腫瘤。一般多則數年,少則數月,就會走向死亡。
         那麼,愛滋病是怎樣傳染的呢?醫學界認為,一般有三條途徑:血液傳播(靜脈注射毒品是主要的感染途徑),性傳播及母嬰傳播(患愛滋病的母親將病毒傳染給下一代)。
         自從人類首次發現「不治之症」愛滋病,至今只有短短二十年,全球三千萬人被感染。全世界目前每天有一萬六千多人感染愛滋病病毒。到一九九二年,愛滋病給全球經濟帶來損失累積為二千四百億美元,防治愛滋病費用每日達二.五億美元。儘管在愛滋病治療方面取得的進展減慢了其傳播速度,但是這種疾病在世界許多地區的傳播實際上「已經失控」。
         現在,各國的有關研究機構都在研究預防愛滋病的疫苗,以及各種其中人們十分關注中藥的治療作用。
         在愛滋病的各種療法中,最著名的要算是「雞尾酒」療法了。「雞尾酒」療法不是靠喝雞尾酒治病喔,而指的是像加了很多料的雞尾酒一樣的綜合式治療方法。這是美籍華人何大一教授首創,並於一九九六年七月公佈的。
         HIV病毒的顆粒裏面是病毒的基因,表面有兩層脂質包膜,上面有gp120和gp41兩個表面蛋白,對病毒的感染起關鍵作用。在病毒感染目標細胞的過程中,這兩個表面蛋白介導病毒進入人體細胞,隨後通過逆轉錄酶將病毒的RNA轉錄為DNA,完成遺傳物質向細胞的傳遞。每個被感染的細胞可以釋放出一萬個病毒顆粒,在病毒釋放過程中將目標細胞殺死。經過對病毒生存周期的瞭解,科研人員發現抑制病毒在人體複製的蛋白酶和逆轉錄酶是抗病毒治療的兩個關鍵環節。
         一九九四年抗愛滋病病毒的藥物出現了,這就是抗蛋白酶抑制劑。愛滋病毒很聰明,它們會很快發生突變而躲開任何一種藥物的攻擊。
         何大一想到,單一藥物治療可能很快產生抗藥性,應該針對愛滋病病毒感染人體的不同環節,用三種或三種以上的藥物,如抗病毒蛋白酶藥物、抗病毒逆轉錄藥物等,即通過聯合用藥提高治療效果。
         「雞尾酒」療法就這樣誕生了。雞尾酒是西方人非常推崇的一種飲酒方式,將幾種不同風格的酒調在一起品嘗,獲得另一番感受。何教授很傳神地藉此命名了多種藥物混合治療愛滋病的療法。「雞尾酒」療法應用於臨床後,果然有七十%~八十%的病人體內病毒隨著治療下降,一時之間全世界為之歡欣鼓舞。一九九六年,何大一因此被美國《時代》雜誌評選為本年度風雲人物;二○○一年一月美國總統克林頓向他頒發了「總統國民勳章」。
         但是人們很快發現,「雞尾酒」療效並不是百分之百的,病人必須長期服藥,卻不能得到根治。長期服藥會有很多毒副作用,其中最嚴重的是肝衰竭和糖尿病。另外每年每人約一萬兩千美元的昂貴藥價,令絕大多數病人望而卻步。並且,一旦一種由多種藥物組合而成的處方失效,病人就必須換用其他藥物,這個「失效」周期是越來越短了。這樣下去人還是終將輸給病毒。多種藥物的同時服用並沒有徹底清除病毒,只是在使病毒對更多種藥物產生「抵抗力」。可是除此之外,人們還能做什麼呢?
         美國的《科學》雜誌曾刊登了一系列文章探討關於愛滋病治療研究的現狀,總的調子是比較悲觀的。文章詳細說明了為什麼愛滋病治療的努力收效甚微。
         目前治療愛滋病主要有兩條途徑,一是化學合成的藥物。二是發展抗病毒疫苗。既然科學家們研究出的各種藥物,都面臨和上面說的「雞尾酒」療法相同的困境;藥物的毒副作用,病毒突變導致的抗藥性以及昂貴的價格。於是更多的科學家把希望寄託在疫苗的開發方面。
         疫苗的原理看上去很簡單,用HIV病毒表面蛋白的某一部份作抗原,刺激機體產生抗體來「中和」入侵的病毒。發展最快的據稱是VenGex公司研製的一種疫苗,目前已開始人體實驗。但諾貝爾獎得主戴維.巴爾第摩在《科學》雜誌上撰文認為:「很少有專家認為這種疫苗能夠獲得成功。」
         疫苗在動物(猴子)上的實驗並不成功。說到猴子,倒是個有趣的話題。雖然人們把愛滋病的起因歸咎於非洲的猴子,但是非洲的猴子並不會得愛滋病。即使它們感染了高劑量的猴免疫缺陷病毒SIV,也能活得很好。老天爺似乎只跟人類開玩笑。
         研究人員只得用亞洲的猴子作實驗。亞洲的猴子可以被感染並出現類似愛滋病的症狀。初期的研究看起來很有希望,疫苗對於一種基因工程製造的人猴嵌合病毒有一定的控制能力。但是當研究人員用真正的猴免疫病毒SIV感染時,病毒在被短暫抑制後又迅速增殖起來。總體來講,疫苗的猴子實驗還不能給研究人員帶來信心。從事愛滋病研究的迪斯沃希爾斯稱他對目前臨床實驗中的疫苗都不抱希望。「愛滋病疫苗研究還沒有突破性進展,」他說:「即使將來能出現有效的疫苗,也是我們運氣好蒙上的。」
         控制愛滋病只能靠預防,這牽扯到社會、經濟和生活方式等諸多方面,而根本上還是生活方式問題,因為患上愛滋病的主要原因是性關係混亂和通過靜脈注射吸毒,對於個人而言,愛滋病是可以「預防」的。
         愛滋病作為一種「不治之症」,所引出的問題深刻而又實際——人類應檢點自己的行為,單靠現代醫學對愛滋病的治療是無法作到「釜底抽薪」的。


--摘錄自:深入淺出@生物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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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者 樹狀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