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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鴉片餐風行中國

        打從懂得獨立思考以來,就發現所謂「鴉片戰爭」存有許多不對頭的重大疑點。譬如說,一個國家何以會總動員吸毒呢?人家又沒有把手槍對住你的太陽穴威脅你非要吸毒不可,何況洋人也不懂吸鴉片煙膏的方法,這是中國人自己發明的。當全球的「化外之民」都主要把鴉片用於醫療之時,中國這個自稱最優秀的文明卻在沒有生命威迫之下,自動把鴉片當飯來吃,直到滿清當局再三取締也無效,這個現象是極不尋常的,當中所涉及的責任,怎樣也不可以一概推到洋人身上。
人生苦悶沉迷惡習
        後來,當我再認識更多中國文化時,就深深體會到中國人的生活幾千年來真的是苦悶無聊到無以復加。即使不吸鴉片,他們也會沉迷於這樣或那樣的無聊惡習,如纏小 足、煉丹之類,害處隨時比吸鴉片更慘烈。後來,再讀到周作人分析中國人嗜鴉片主因是「中國人富的閒得無聊,窮的苦得不堪,〈俱〉以麻醉消遣。」〈見《關於 命運》〉簡直令人拍案叫絕!寥寥數字,即描盡中國人的頹廢精神面貌。對於中國人藉鴉片來排遣苦悶之說,史學大師史景遷〈 Jonathan Spence 〉也表認同。〈見史景遷著 Opium,收錄於Chinese Roundabout:Essays in History and Culture 〉。
        又到後來,我讀到中國共產黨的發跡歷史時,才知道那個罵「鴉片戰爭」罵得最七情上臉的中國共產黨,原來自己在革命聖地延安就是靠種植和販賣鴉片發財致富起家 的,更加荒唐的是,他們的鴉片不是賣給洋人,而是賣給自已的同胞。從這段歷史,我又更看清楚中國人那種「嚴以律人,寬以待已」的精神。

以鴉片劫持食客
        但只要中國人的苦悶頹廢精神狀態不改變過來,只要中國人那種不擇手段草菅人命的陰險心態不改變過來,中國人還是要靠鴉片過日子的。過去二十年,中國人進一步把鴉片的「功用」發揚光大,竟然把它應用到烹調上面去。開餐館、酒樓的為了令客人成為長客,任其宰割,競於烹調時暗中添加罌粟殼或罌粟籽之類,今客人吃後上癮,繞樑不去。將鴉片廣泛用於烹調的做法,至少可上溯到一九九零年代初,早在一九九二年,在當時的中國大陸學刊《中國藥房》(第三卷第三期)上面就有一篇題為〈對罌粟殼應加強監督管理〉的文章,該文警告:「有些不法飲食店〈攤〉主,為了牟取暴利,拉『回頭客』竟置國家法律和廣大人民的健康於不顧,採用非法手段,通過各種途徑套購罌粟殼,並將其輾成粉末,加入飲食湯汁、火鍋內,或摻入調料中,使食客用後欲罷不能,以達到賺錢的目的。據有關部門調查情況表明,此舉已非個別現象,如不加重視,有繼續蔓延的勢頭。」
        自食店老闆嚐過以鴉片入膳俘虜客人,把客人變成提款機的甜頭後,全國無數食店紛紛效法,以改善營收,特別是避免在人人都用鴉片留客的形勢下挨打、出局。
        鑑於事態嚴重,中國衛生部不得不於一九九二年頒佈《食品中鴉片生物鹼成分測定方法〈暫行〉》,但直到二零零零年左右,據有關科研人員所作的多次抽樣檢驗顯示,中國多個地方的食店所供應的火鍋或湯料,甚至其他食品,還隨時有高達三到四成不等含有鴉片。其中一個報導更加驚人:「新密市向河南省防疫站送檢五份樣品,竟有四份含有罌粟殼!洛陽市衛生局突擊抽檢了二十三家糊辣魚及燒雞等飲食店,十家飯店使用了該類物質。」〈見2000年6月19日《質量時報》。
        其後「鴉片食店」雖稍見收斂,但依然像所有中國惡習那樣:屢禁不止。

火鍋界的至愛 「鮮香王」含嗎啡、古柯鹼
    在鴉片餐較盛行的福建,當局到二零零一年年底才通過《福建省禁毒條例》,三令五申飲食業摻用罌粟殼者重罰,彷彿不作此申明,飲食業就可以用鴉片餐款客那樣。
        二零零四年六月中,貴州竟有二百一十五家餐館因被發現在飲食中摻入罌粟而遭停業整頓,消息震驚全國。含有嗎啡的「罌粟調味粉」、「罌粟籽調味油」等罌粟製品相繼驚現廣州、雲南、太原多地。
        二零零五年年底,據香港《東方日報》題為《罌粟毒火鍋悄悄襲港》的報導,發現「部分本港廚師為求『箍客』,不惜鋌而走險北上深圳買入內地違禁品罌粟殼,炮製成秘製『罌粟毒火鍋』,使客人在不知不覺間吃上癮。」二零零六年七月,廣西南寧警方驗出,一直風靡全國火鍋界的「鮮香王」調味料竟然含有嗎啡、古柯鹼等毒品成分,並於涉案公司查封了六十七箱十九種包裝的「鮮香王」罌粟籽調味品罌粟籽油;但到二零零六年八月,「鮮香王」又在重慶熱銷,重慶市衛生監督所專家稱,該產品涉嫌違法,禁止食用。
        鴉片餐甚至蔓延到西藏。據《西藏日報》報導( 2005年11月29日):「在年初,拉薩市禁毒大隊在一家火鍋店曾一次查獲數百斤罌粟殼,而這只是火鍋店在鍋底中添加罌粟殼的冰山一角。一位在火鍋店打工人員稱,現在拉薩的飲食行業競爭非常激烈,火鍋店也不少,而火鍋沒有多少特色,要在拉薩立足、發展非常不容易,很多火鍋店都在火鍋裏添加罌粟殼。」
        許多遊歷過中國的老外常對我說,對中國餐館的飯菜念念不忘,時有心癢難熬之感,我就懷疑部份原因是鴉片的作用而已。幸而至今排山倒海的鴉片餐新聞和研究只見於中文刊物,我還沒有聽過一個洋人說看過「中國鴉片餐」的新聞,否則許多來華朝聖的洋人會嚇得雞飛狗走的。

暗中下毒比鴉片商人更可恥
        鴉片餐得以在中國崛起並盛行全國,到今天屢禁不止的失控局面,是完全其有中國特色的,暫時我還沒有聽過世界上那個地方的飲食業會為求賺錢把人命作賤到這個地步。我也不明白,中國人的道德號稱全球第一,為甚麼會幹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來。從媒體就鴉片食店店主所作的採訪可見,他們都是為了求生存才這樣狼心狗肺, 他們為求生存而不擇手段,跟毛澤東在延安為求生存而不擇手段種賣鴉片,看來沒有很大的差別。
        同樣,就如毛澤東這樣不擇手段,最終除了自己做了皇帝之外並沒有造福中國人民一樣,賣鴉片餐也只是為了活己而不理他人死活的絕對自私劣行。若衡以中共的最新道德守則「八榮八恥」,這些賣鴉片餐的食店老闆和靠種賣鴉片起家的毛澤東〈或中國共產黨〉就起碼囊括以下五大恥:「以危害祖國為恥」、「以背離人民為恥」、「以損人利己為恥」、「以見利忘義為恥」、「以違法亂紀為恥」!
        如果當年英國的鴉片商人是可恥的話,現在這些賣鴉片餐的中國商人則可恥十倍,因為前者是明買明賣,願者上鉤,但後者就是暗中下毒,令人防不勝防,上了毒癮還以為只是食慾大進,或以為是遇到天下間最棒的廚子。

中國人最有以毒品自我麻醉的資格
        但奇怪的是,除了幾個因吃鴉片火鍋而自覺上了毒癮的受害人向傳媒稍作投訴或呻吟之外,似乎一般中國民眾對鴉片餐並無很大反應,儘管鴉片餐的問題相當嚴重,但也沒有聽過有多少人因而刻意迴避這些鴉片餐。就像體育之星姜波、安琦和張寶峰等人一天到南京一火鍋店吃火鍋,吃到一半的時候,姜波從火鍋里撈出一個好像罌粟殼模樣的調料,就狐疑說「這個調料裡不會含有興奮劑吧?」於是大家都停下了筷子,但安琦接著就說「都吃半天了,現在不吃也沒有用啦.....大伙兒似乎吃得意猶未盡,又加了一份羊肉。」〈見2004年2月4日《南京日報》〉畢竟「吃」就是中國人用以發洩被奴役的苦悶和逃避茫茫前路的主要途徑,嘴部的蠕動和對被咬噬物的絕對控制,是無數中國卑微老百姓自覺尚可體現自主權的重要活動,是人生快感主要來源之一。現在有人暗中把鴉片跟食物結合起來,無疑有助於把中國人吃的快感提升到更高的境界,也許這正是許多中國人抑壓在 潛意識裡面的秘密慾望,吃過鴉片餐的中國內地朋友對我說,他們一般都是知道食物是加了罌粟的,但還是會大吃特吃。他們說,當然是有人吃得上癮了,但基本態 度是:並不在乎!看來他們對待鴉片的態度並不如外面世界的人想像的那麼認真,這也可從當局對摻用鴉片的食店經營者一般只是輕微罰款了事的寬鬆態度得到旁 證。
        在一個有六五%國民希望來生做外國人,甚至寧願做豬也不再做本國人的國家,萬馬齊瘖,舉國若盲,做人那麼清醒有甚麼意義呢?醒著只會感受到更多的痛楚。就如魯迅說:「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裡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 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麼?」誠然,中國人比起任何其他民族,都更有以毒品自我麻醉的資格。而在中共當局眼中,沉迷鴉片當然也比沉迷台獨疆獨或法輪功安全得多,就像舊社會中的財主會覺得兒子呆在家裡吸鴉片比到外面狂賭敗家安全得多那樣。
    滿清時中國人要吸鴉片,還要到藥店假「試藥」之名,現在可以大搖大擺到食店大吃大喝鴉片餐,方便多了。
原載於2006年11月《開放雜誌》
摘錄自:《中國比小說更離奇》----鴉片餐風行中國    撰文.鍾祖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