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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心願難償 一紙斷腸愁絕塞 情懷依舊 十年幽夢禁迷宮
楔 子
1. 一女獨尋仇 十六年間經幾劫 群雄齊出手 五台山上震三軍
2. 浪跡江湖 水盡萍枯風不語 隱身古剎 空靈幻滅色難留
3. 劍氣珠光 不覺坐行皆夢夢 琴聲笛韻 無端啼哭盡非非
4. 比劍壓凶人 同門決戰 展圖尋緝夢 舊侶重來
5. 難受溫柔 豈為新知忘舊好 驚心惡鬥 喜從方窟得真經
6. 霧氣瀰漫 荒村來異士 湖光澈湘 幽谷出征騎
7. 劍膽琴心 似喜似嗔同命鳥 雪泥鴻爪 亦真亦幻異鄉人
8. 恩怨難明 空山驚惡鬥 靈根未斷 一語酸迷茫
9. 撲朔迷離 耐心詳怪夢 尋幽探秘 無意會高人
10. 叱吒深山 黃衣藏隱秘 縱橫雙劍 幽谷會群豪
11. 一女靈機 桂仲明無心獲寶劍 群豪懾服 凌未風賭技奪黃金(上)
11-1 一女靈機 桂仲明無心獲寶劍 群豪懾服 凌未風賭技奪黃金(下)
12. 幽谷締良緣 喜育金環聯彩筆 江湖偕儷影 爭看寶劍配神砂
13. 一劍敗三魔 寶玉明珠藏相府 清歌驚遠客 澄波碧海贊詞人
14. 埋恨深宮 花迎劍佩星初落 揚威三峽 柳拂旌旗露未乾
15. 俠骨結同心 百尺樓頭飛劍影 幽蘭托知已 一生恨事向誰言
16. 雲海寄遐 思塞外奇峰曾入夢 血光消罪 孽京華孤女報深仇
17. 睹畫思人 冒浣蓮心傷內苑 挾符闖獄 凌未風夜探天牢
18. 孽債情緣 公主情多徒悵悵 淚痕劍影 王妃夢斷恨綿綿
19. 生死兩難忘 半世浮萍隨逝水 恩仇終解脫 一宵冷雨喪名花
20. 有意護仙花 枯洞窟中藏異士 無心防騙子 喇嘛寺內失寄書
21. 情孽難消 獨上天山拜魔女 塵緣未斷 橫穿瀚海覓伊人
22. 邊塞逃亡 荒漠奇緣逢女俠 草原惡戰 武林絕學駭群雄
23. 詭計多端 毒酒甜言求秘笈 艱難幾度 癡情蜜意獲芳心
24. 漠外擒凶 石窟絕招誅怪物 草原較技 天山神劍伏奇人
25. 牧野飛霜 碧血金戈千古恨 冰河洗劍 金蓑鐵馬一生愁(上)
25-1 牧野飛霜 碧血金戈千古恨 冰河洗劍 金蓑鐵馬一生愁(下)
26. 品茗談心 喜有良朋永認夜 因詞寄意 永留知已在人間
27. 矢志復仇 易蘭珠虔心練劍 師門留恨 武瓊瑤有意試招
28. 心願難償 一紙斷腸愁絕塞 情懷依舊 十年幽夢禁迷宮
29. 無限深情 捨己為人甘替死 絕招雪恨 闖關破敵勇除奸
30. 生死茫茫 俠骨柔情埋瀚海 恩仇了了 英雄兒女隱天山
30. 生死茫茫 俠骨柔情埋瀚海 恩仇了了 英雄兒女隱天山
七劍下天山 =====
第二十九回
無限深情 捨己為人甘替死 絕招雪恨 闖關破敵勇除奸
韓志邦匆匆地跑到了附近的一間喇嘛寺中,問喇嘛道:「你有金創藥嗎?」大喇嘛道:「有的,你要來給朋友敷傷嗎?」韓志邦連聲催道:「快點給我!」西藏喇嘛 的金創藥功效甚大,韓志邦要了過來,跑進他寄寓過的小房內,將小喇嘛推了出去,驀地關起房門,抽出辛龍子送給他的那把天龍派的鎮山寶劍來!對著牆上那面發光的銅鏡,凝視了一陣,劍鋒向上,倏地嗖嗖兩劍,在面上劃過,劃了兩道深深的創口,鮮血汩汩流下,禁不住痛得叫出聲來!大喇嘛對韓志邦的行動本就覺得奇 怪,這時來到房外,聽到裡面呻吟之聲,急忙一腳踢破房門「嘩」的一聲叫道:「志邦,你怎麼了?」韓志邦寶劍噹啷一樣跌落地上,大喇嘛趕忙上前將他抱住,叫 道:「你瘋了嗎?」韓志邦取出金創妙藥,大喇嘛給他敷上,過了一陣,韓志邦這才苦笑說道:「你馬上帶我去見活佛!」大喇嘛莫名其妙,韓志邦低聲說道:「請 你看在舍利子的份上,照我的話去做,不要發問。」大喇嘛見他神智清醒,不是瘋狂,遲疑了一會,合什說道:「居士是我們的大恩人,敢不遵命!」取過一件黑氈 大衣,給韓志邦披上,拖著他悄悄地從後門走出。 再說凌未風自知畢命期近,雖是曠世英雄,也禁不住有所牽念。「我太殘酷了,不應該那麼對待瓊姐的!」他想起杭州少年時遊樂的日子,想起錢塘江大潮之後,想 起橫過雲貴高原時劉郁芳淒怨的眼光,不知怎的,驀然又想起韓志邦那誠懇老實的模樣,一個念頭,突然從心個掠過:「我為什麼不在死前給他們撮合呢?」他思索 著有沒有機會再寫一封血書,托知心的衛士在他死後帶出。四周黑黝黝的,只有四個角落發出燭光。他抬起了頭問成天挺道:「什麼時候了?」成天挺笑道:「還有一個時辰,就是午夜,凌未風,你臨死前有什麼遺言要我給你帶出去嗎?」成天挺是清廷的死士,凌未風冷笑說道:「你告訴楚昭南,像他一樣為胡虜作鷹犬的人, 若不及早回頭,死無葬身之地!」成天挺笑道:「看,你把你的師兄恨得那樣,你的師兄倒還惦記著你呢!他在你臨死之前,還准活佛來給你禱告,按藏民的風俗, 火化你的屍骸,你聽,外面的腳步聲,他們此刻已經來了,嗯,比原定的時間還要早哩!」 允題新立的活佛宗達-完真,黃昏時分專誠去拜訪允題,他說布達拉宮是喇嘛教的聖寺,若然在裡面處決人犯,一定要得到他們的同意,並應准他們去做禱告。允題知道楚昭南今晚要在迷宮將凌未風悄悄處決,頗為驚訝宗達-完真消息的靈通,但轉念一想,在這些小事上倒不妨尊重他們的習慣,也便點首答應了。迷宮中到處都有武藝高強的衛士把,看守凌未風的更是一等一的大內高手成天挺,諒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凌未風聽成天挺說起有喇嘛來替他禱告,皺眉說道:「大丈夫死則死耳,何必如此多事?」繼而又想,當年搶舍利子時,自己也曾出過一把力,和那些大喇嘛也頗有交情,他們來替自己作死前祈禱,正好趁此機會請他們把血書帶出。正思量間,兩個黑影已一閃而入,為首的正是宗達-完真。 成大挺按著雙筆,欠身作禮,說時遲,那時快,宗達-完宗側面的喇嘛,驀然一躍而前,手指一戳,已把成天挺的穴道封閉,斗篷一揭,露出面目,凌未風驚叫道:「韓大哥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成天挺在地上園睜雙眼,又氣又怒,卻是動彈不得。按說成天挺的武功比韓志邦高出許多,無奈他全無防備,而韓志邦又學成了達摩秘笈,怪招使出,連齊真君初遇時也要吃虧,更何況成天挺。 韓志邦將成天挺縛在椅上,仍面向著凌在風。拔出寶劍,把凌未風身上的鐐銬全部斬斷,低聲說道:「凌大俠,你隨活佛出去吧!」 凌未風仔細一想,瞭然於心,搖搖頭道:「韓大哥,謝謝你。枉費了你的心血了,我不能走出去!」韓志邦急道:「為什麼?」凌未風道:「到處都有衛土把守,我不想連累你們!」韓志邦把黑氈斗篷脫下,說道:「我留在這裡,你出去,戴上斗篷,他們不會知道你是誰的!」凌未風毅然說道:「不成,韓大哥,那不成!我豈能容你替我去死!」韓志邦道:「你比我有用得多,你該留著,讓我去死!」凌未風怒道:「你要我做不義之人,自己苟活,卻要朋友替死!」韓志邦咬著牙根,不發一言,忽然雙指一戳,點了凌未風的啞穴,凌未風藥力未解,渾身無力,絕頂武功也用不出來,只好任他擺佈。韓志邦給凌未風披上大衣和斗篷,將他交給宗達.完真,俯首說道:「活佛,一切都拜託你了!」宗達-完真彎腰吻了韓志邦的足跟,滴淚說道:「韓義士,你才是真正的活佛!」轉過身驅,半拖半拉,把凌未風帶出了迷宮。 韓志邦坐在胡床之上,面對著成天挺,時不時有值班的武士經過密室,探頭內望,韓志邦身材和凌未風差不多,面上又有刀痕,室內光線又很微弱,衛士們毫不在意地巡過便算,誰也沒有發現。 韓志邦萬念俱寂,在黑暗中靜待最後的時辰,忽聽得門外的值班武士說道:「楚統領,時辰還未到呀,你來得這樣早!」門外楚昭南的聲音說道:「我要他幾時死便幾時死,你管得著?」邊說邊推開了房門,叫道:「成天挺,你出去!」成天挺不言不動,楚昭南跨進兩步,正待發問,韓志邦身形驟起,拳風劈面,楚昭南陡然一 縮,胸口已結結實實受了一拳,燭光瑤曳中,楚昭南看出敵人不是凌未風,這一驚非同小可,喝道:「你是誰?凌未風哪裡去了?」喝聲未停,金刃劈風之聲又自背 後襲到,韓志邦身形奇快,拔劍進招換位,都只是一剎那間之事,楚昭南輕輕一閃,腰脅又給韓志邦雙指戳了一下,一聲怒吼,游龍劍掙然出手,聽風辨器,反手一 劍,暗室中火花蓬飛,韓志邦直給震到牆邊,才煞得住身形。楚昭南旋過身來,看得真切,一聲獰笑:撲上前道:「哈,韓志邦,你也敢來找死?」游龍劍一搖,倏地直奔韓志邦咽喉刺去! 韓志邦仗著達摩怪招,打了楚昭南一拳,又點中他的穴道。無奈功力相差太遠,楚昭南又是武林的大行家,入房之時,發覺跡像有異,已把全身穴道閉著,韓志邦一 拳雙指都如擊敗草,手腕反給震痛。這時見楚昭南狠狠刺來,心念一動,呼的從旁邊搶出,寶劍斜挑,招數卻不用老,楚昭南回劍封迫,他又搶到右首去了! 楚昭南何等機靈,知道韓志邦是想仗著怪異的身法來和自己游鬥,心想:韓志邦只是癬疥之患,不必理他。看樣子凌未風大約逃出未久,若給韓志邦纏著,豈不走了大敵?當下虛晃一劍,向門口奔去,大聲叫道:「凌未風逃了,趕快搜捕!」韓志邦一聲不響,刷的又是一劍,楚昭南突覺冷氣森森,劍鋒指到脅下,想起韓志邦使 的也是寶劍,一迫得回劍防守,劍鋒一碰,又是一溜火花,兩口寶劍,都沒有傷損。 楚昭南勃然大怒,看來非把韓志邦殺死,就不能出去。游龍劍一翻一卷,展開了天山劍法中的精妙招數,狂風暴雨般地緊緊追迫,大聲喝道:「韓志邦,你真的不要 命了!」韓志幫傲然說道:「我就是不要命,你也別想再追著凌未風!」楚昭南劍走連環,點刺劈撩,真是翩如驚鴻、矯若游龍,韓志邦仗著怪招,在劍光中鑽來鑽 去,楚昭南一時間卻也奈何他不得!惡叫一聲,運起內力,將劍一抖,劍風四蕩,四邊牆角的燭光全部熄滅,但劍花錯落,光芒四射,暗室中劍氣縱橫,反比以前明 亮,韓志邦只覺四面八方,都是楚昭南的影子,自知無法逃命,反而大聲狂笑,楚昭南覓得破綻,一劍疾刺,自韓志邦前心直穿進去,韓志邦寶劍落地,血如泉噴, 猶自狂笑道:「劉大姐,我對得住你了!」楚昭南寶劍抽出,飛腳把韓志邦屍身踢翻,躍出密室,忽聽得轟隆一聲,外面火光衝入,武士們紛紛向外三門湧出。 楚昭南奔出中門,火光中只見傅青主等揮劍殺人,眾武士堵截不住,連連後退,楚昭南振臂叫道:「不要慌亂,困死他們!」退入角門,下令放箭!不料敵人竟似熟識迷宮道路,左穿石插,直追進來,楚昭南押著陣腳,亢聲叫道:「大軍就要到來,他們一個也走不掉,我們要拚命擋住!」傅青主縱聲長笑,把手一招,內外健兒 紛紛殺入,火箭亂飛,火頭四起,楚昭南放眼望,只見迷宮中到處都是敵人,也不知傅青主從何處調集得這麼多勇士! 傅青主這次拼著作一死戰,把拉薩城中的天地會黨徒、哈薩克勇士等可以調集的人那調集起來,總計有三千多人,冒險殺入布達拉宮。他們不單單是想援救凌未風, 而且想給允題一個打擊。黑夜中允題不知敵人虔實,不敢接戰,在衛士保護下逃出布達拉宮,傳令大軍,堵截四面城門,讓楚昭南和他的一隊禁衛軍在宮中和敵人纏鬥。 允題逃出了宮,楚昭南卻不知道。鎮守布達拉宮的禁衛軍只有二千,如何擋得住傅青主所率領的三千死士,廝殺了半個時辰,禁衛軍死亡纍纍,布達拉宮煙霧瀰漫, 梁摧棟折,傅青主大聲喝道:「楚昭南,快把凌未風交出,不然叫你死無葬身之地!」楚昭南一聽,暗道:「原來凌未風不是他們救出的。」眼珠一轉,接聲叫道: 「你們先退出去,咱們好好商量。要不然我就先把凌未風殺了!」李思永怒道:「你死在臨頭,還敢要挾!」揚手一支蛇焰箭,蓬的一聲,在楚昭南身側炸裂開來。 楚昭南哈哈笑道:「你真的不要凌未風了?」大聲叫道:「王棟、張材,進去把凌未風首級取來!」劉郁芳面色大變,對傅青主道:「師叔,就把凌未風的命換他的命吧!」傅青主知道楚昭南詭計多端,誠恐先退出去,反中他的陷餅,一陣躊躇,楚昭南又大叫道:「你們退至外三門,我就把凌未風放出,兩邊收兵。要不然,你們就只能見凌未風的人頭了,好,現在我數三聲,數到第三,你們還不答應,就莫怪我下毒手!一!二!……」劉郁芳大為著急,楚昭南略停了一停,「二」字尚在 出口,忽然有幾名喇嘛疾的從一座燒塌的房中衝出,為首的穿著大紅憎袍,大聲叫道:「凌未風早已逃出迷宮了!」楚昭南大怒,把手一揮,亂箭如雨,那名喇嘛武功頗為了得,揮動禪杖,衝出箭雨,傅青主等急上前救應,楚昭南搶過一張五石強弓,嗖,嗖,嗖!連發三箭,那名喇嘛,打落一箭,避過一箭,卻給第三箭射穿喉 嚨,衝到傅青主跟前,頹然倒下。 傅青主一看,原來就是以前和楚昭南同上五台山的紅衣喇嘛,那時楚昭南初叛吳三桂,被紅衣喇嘛識破,楚昭南一不做二不休,在五台山谷,要將紅衣喇嘛擊殺,幸 好凌未風救了他的。不料他今天仍是喪在楚昭南箭下。紅衣喇嘛在傅青主跟前倒下,猶自嘶聲說道:「凌大俠已脫險了。你們不要放過這個賊子!」把手指一指楚昭 南,溘然長逝。 傅青寶劍鋒一指,桂仲明易蘭珠雙劍飛舞,拚命殺上,武士們紛紛走避,楚昭南虛晃一劍,往後便逃,桂仲明奮力一躍,騰蛟寶劍刺到背後,楚昭南揮動游龍劍,往桂仲明的劍上一搭,用力一接,陡然翻了上來,桂仲明劍訣一領,了噹一聲,衝開劍花,刷!刷!刷!外一連三聲,朝敵人猛刺,楚昭南吃驚於他的劍法精進如斯, 但仗著火候老到雖驚不亂,游龍劍猛然一絞,解了桂仲明攻勢,輕飄飄飛身一竄,沖煙直上,登上一座正在燃燒的房子,拚命奔逃,火光中突然人影一閃,一道青光,衝開煙霧刺入,楚昭南回劍一格,跳過第二問屋面,尚未站走,背後冷氣森森,一口寶劍,又已堪堪襲到,楚昭南反手一劍,騰身躍起,跳落地面,那條人影也跟著下落,楚昭南一看,原來卻是易蘭珠! 楚昭南一見是她,心裡稍寬,想道:「這女娃子不是我的對手,但這個時候,倒不好和她纏鬥,用手一按壁上機關,兩邊牆壁裂開,中間現出暗門,楚昭南一閃而入,正想再接機關,暮覺銳風勁撲,冷氣襲人,未敢回頭,先行斜躍,劍鋒一轉,將敵劍掛開,揚聲罵道:「易蘭珠,你僥倖逃脫,還敢再來找死!」易蘭珠粉面凝 霜,口角噙著冷笑,一言不發,斷玉劍揚空一切,飛雲掣電般,欺身直進,楚昭南雙肩一縱,斜飄出去,左掌在牆上一抵,兩邊牆壁又再重合,腳尖用力一蹬,又斜 躍出數丈,回頭獰笑道:「易蘭珠,今日你休怪師叔手辣!」易蘭珠驀覺眼前一暗,楚昭南的寶劍已反劈過來,微微一晃,劍鋒向外一展,把來勢化開,趁勢躍出三 步,凝身待敵。 楚昭南避進的地方,乃是迷宮中的暗道,另一頭直通宮外,這條臨道極少人知,楚昭南原是想借此逃命的,不料易蘭珠身法奇快,竟緊隨身後,追了進來,楚昭南心念一動,登時改變主意,想先把易蘭珠生擒,作為人質,然後再逃出宮。易蘭珠是刺殺多鋒的兇手,擒著了她,則雖走脫凌未風,皇上怎麼也不會怪責。他利祿薰心,在暗道中反向易蘭珠進迫! 這時暗門已閉,甬道中黑黝黝的覺人影幢幢。易蘭珠從未試過在黑暗之中與人鬥劍,雖說她也學過聽風辯器的功夫,到底不及楚昭南經驗豐富,連擋幾劍,十分吃力,楚昭南一聲狂笑,身形一晃,略走偏鋒,劍光繞處,刷地便奔易蘭珠左肩刺來,易蘭珠躬腰一招,一拍「龍門鼓浪」,寶劍疾如風發,避招進招。楚昭南暗吃一驚,右腕倏翻,「金雕展翅」,反手一劍,便劈易蘭珠右臂,兩劍相交,銀光激射,易蘭珠終是火候稍欠,連環三劍,刺不著敵人,不敢冒進,短劍一圈,正待變 招,楚昭南猛然翻身現劍,一招「玉帶圍腰」,截斬腰肋,易蘭珠被迫將短劍一擋,銀光激射中,驀見楚昭南面帶懼容,而易蘭珠也給他震出幾步,手腕酸痛。 楚昭南揚聲叫道:「蘭珠,說什麼我都是你的尊長,你放下劍來,我斷不會傷你!」易蘭珠仍是一聲不響;黑暗中只見她一雙明如秋水的眼睛,發出冷冷的光芒。楚昭南凜然一驚,心想:不過一年,這妮子的劍術怎的竟有如此進展!莫非師傅的拳經劍訣,已到了她的手中?正自沉吟,易蘭珠腳尖一點,騰身瓊起,忽然一招「飛 鳥投林」,半空殺下,楚昭南挺腰一劍,截斬易蘭珠雙足,這招是天山劍法中的殺手,十分厲害,滿以為易蘭珠身子懸空,定躲不了,哪知易蘭珠就在半空中,連人帶劍轉了個大圓圈,劍光閃處,「白虹貫日」,又向楚昭南刺來,楚昭南更是吃驚,料不到她把天山劍中追風劍法的絕招,使得出神入化,拔身一跳,堪堪避開,而 易蘭珠也已飄身落地,短劍一揮,又再狠殺起來。 這時易蘭珠對黑暗已漸習慣,憑藉著兩把寶劍發出的光芒,認定敵人身形,狠狠攻擊,她的劍使很迅捷無倫,楚昭南被迫得以快打快,兩口寶劍,飛雲掣電般在暗室 中相鬥,只見劍花錯落,冷電精芒,隨著吞時進退的劍尖衝擊,鬥到急處,宛似千萬條銀蛇亂掣,和在白天相鬥,竟差不了多少,楚昭南瞎了一眼,反給逼得眼花紛亂,看不清劍點,又急又怒,再揚聲喝道:「你真的要拚命?」易蘭珠仍是一聲不響,揮劍疾攻!楚昭南怒道:「難道我會怕你!」劍招一變,解出天山劍中最深奧 的須彌劍法,帶守帶攻,專找易蘭珠的寶劍,鬥了三十來招,易蘭珠手腕一震,短劍又被楚昭南碰著。易蘭珠的斷玉劍和楚昭南的游龍劍同是晦明禪師采五金之精所煉,劍質一樣,雙劍碰擊,兩無損傷,可是易蘭珠是個少女,氣力卻遠遜楚昭南;楚昭南一招得手,長劍一抖,寒光閃閃,劈面剁來。易蘭珠劍走輕靈,一個「拗膝摟步」,飄風般圈到楚昭南右側,劍招倏變,斷玉劍向上一撩,反挑敵人右臂,楚昭南好不狠毒,仗著招熟力沉,拿捏時候,待易蘭珠劍鋒剛沾衣裳之際,驀然身子向前一撲,「彎弓射虎」,分開左右,右劍猛刺,左掌平伸,劍刺掌劈,同時攻到,易蘭珠的劍招使到,叫聲不好,驀地使出白髮魔發女獨門劍術,短劍卷空,猛然一振乎腕,劍鋒倒轉,竟從反側向楚昭南分心刺到,楚昭南不識這招,一劍擲空,急忙吸胸凹腹,晃身飄出。心裡更為驚疑,易蘭珠這招乃天山劍法所無,卻又如此辛辣! 易蘭珠喘息未定,楚昭南濃眉一豎,長劍揮了半個弧形,僻啪有聲,仍用須彌劍中的精妙招數,狠狠殺人。要知須彌劍法攻守兼備,乃晦明禪師精心所創,專為對付和自己本領差不多的人用的。剛才楚昭甫過於貪功,以致險而反遭敗績,這番再戰,分外小心,易蘭珠試幾招白髮魔女的辣招,分毫也攻不進,楚昭南揚聲喝道: 「你是天山門下,本門劍法不加深究,反去學邪魔外道,好不知羞,還不棄劍投降!」眨眼之間,疾劈幾劍,白髮魔女的劍法,最適宜於奇兵突襲,若論到精秘變化,卻不及天山劍法,易蘭珠未及換招,斷玉劍又給楚昭南的劍格了一下,登時再給震退數步,楚昭南大聲喝道:「乖侄女!你還不認輸嗎?」 易蘭珠突然冷冷說道:「叫你見識本門劍法的精妙!」把虔心苦練、妙悟通玄的劍法施展出來,忽虛忽實,忽徐忽疾,變化倏忽,不可捉摸。這時易蘭珠已知道敵我雙方優劣所在,而自己招熟力沉,一柄短劍使得出神人化,以劍法的精妙,抵消功力的不足,楚昭南無法震飛地的寶劍,迫得咬牙苦守。易蘭珠劍招越展越快,攻如雷霆疾發,守如江海凝光,揮灑自如,真如流水行雲,恰到好處。楚昭南倒吸一口涼氣,連連退守,易蘭珠喝道:「這才是本門的劍法,你懂得了嗎?」楚昭南又氣 又怒,卻不敢答話,只是緊緊封閉門戶,想仗著功力深厚,和易蘭珠對耗。易蘭珠又是一聲冷笑,於漫不經意之間,又雜以白髮魔女的辛辣劍法,突施襲擊,她把兩 種最上乘的劍法混合來用,除了功力稍低之外,和凌未風已差不多一樣。楚昭南如何抵擋得了?心內暗想:三十六著,走為上著!游龍劍猛然一衝,明是進攻,實是 走勢!易蘭珠突然一聲清吒,短劍一旋,疾的倒捲上去,劍風震盪中,楚昭南一步大叫,連人帶劍,向上一拔,竄起兩丈多高,「雲裡翻合」,真似燕子一般,向前 直瓊出去。易蘭珠把身一躬,也像彎箭般飛射而來,如影隨形,緊接撲到,劍掌齊飛。楚昭南武功著實高強,雖受挫敗,仍能反擊,身未著地,已是反手一劍,將易 蘭珠短劍盪開,但雖然如此,右脅仍被易蘭珠掌風掃中,易蘭珠這掌是藉著楚昭南去勢,向前「順水推舟」一送,和太極拳中的「借力打力」,有異曲同工之妙,楚 昭南身不由己,騰雲駕霧般地直飛出去,竟然「啪」的一聲,摔倒地上,幸他功力深厚,跌下時候,四肢用力向上一提,「金蟬戲浪」直跳起來,易蘭珠摟頭一劍, 又給他一劍格開。易蘭珠給他連擋兩劍,鋒刃相交,卻並不感到如前吃力,劍光飄瞥中,只見楚昭南襟上鮮血點點,原來他的右肩被刺傷,左手也給斬去兩指,易蘭珠自己卻還未知道。 楚昭南負傷之後,又被窮追,反身再鬥,以死相撲,劍挾勁風,招招狠辣,這一來易蘭珠倒不敢過份進迫,楚昭南狂呼怒號,長劍揮劈,儼如一頭受傷的獅子。易蘭珠凝神靜氣,在黑暗中細辨敵人身形,進退趨避,輾轉斗了五六十招,楚昭南惡氣漸消,易蘭珠乘機連使白髮魔女獨門辣招,左一劍,右一劍,上一劍,下一劍,轉瞬之間,楚昭南又連受幾處劍傷,怒吼聲聲,再拚死反撲,易蘭珠捷似靈貓,十分溜滑,楚昭南撲到東,她躲向西,楚昭南撲到南,她躲向北,楚昭南又氣又急,頭腦昏亂,如何撲得著她。再過一會,楚昭南已是再衰三竭,易蘭珠運劍如風;短劍倏翻,楚昭南狂叫一聲,左臂已給斬斷,游龍劍突然倒轉,向心窩一插,厲聲叫 道:「大丈夫寧死不辱,你要殺我,那是休想!」楚昭南心高氣傲,目空一世,不料卻被自己的晚輩所敗,自知必死,仍然死要面子,死不認輸,自殺身亡,臨死尚 不悔悟;真是可笑可憐。易蘭珠到底女孩子心軟,歎口氣道:「奸賊呀奸賊,你若早能辨清是非,何至如此!」把他的游龍劍拔出,插進劍鞘,佩在身上。側耳一 聽,外面寂然無聲,放眼一望,陡長的通道,黑沉沉的不知通向何方。索性放步向前走去。 且說桂仲明被幾個武士絆著,追不上楚昭南,大怒之下,騰蛟寶劍,一陣亂揮,把幾個武士全都殺死。傅青主率群雄追上。已不見了易蘭珠。桂仲明道:「她單身追楚昭南去了。」傅青主十分擔心,說道:「這妮子也真冒險!」桂仲明揮劍說道:「我們把清軍武士殺盡,不愁找不著她!」傅青主忽然將他的手臂一拉,揚聲叫 道:「大家都是漢人,何苦為胡虜拚命,我們網開一面,你們快逃!」禁衛軍武士見他們的首領楚昭南尚自逃逸無蹤,而且布達拉宮大火熊熊,再不逃時,勢必陷身火海,也就不再戀戰,發一聲喊,四散奔逃。傅青主道:「我們分批搜宮,趁火勢尚未燎原,趕快把易蘭珠尋出來。不論尋得與否,天明前都要至宮外會齊。」 劉郁芳雖然聽得喇嘛傳語,說是凌未風已平安脫離,但心中到底不無牽桂,得馬方所繪的地圖,與張華昭周青等人一路按圖索鸚,迅速直撲迷宮中央,曲折迂迴,走了一陣,周青忽地悄聲說道:「這就是囚禁凌未風的密室,我們進去看看。」密室尚未著火,門戶又是大開,劉郁芳隨著周青闖進,室內有人問道:「凌未風捉回了嗎?」劉郁芳挺劍一衝,腳下忽覺有物絆著,同時有勁風撲到,劉郁芳伸劍一擋,竟被震出步。周、張二人,雙上迎敵,劉郁芳騰身脫開,門窗外火照射進來,只見地上一灘濃血,血泊中躺著的竟是韓志邦#烘上劃有兩道刀痕,胸口被劍刺穿一個大洞。劉郁芳魂飛魄散,想起韓志邦日前的,心中瞭然。知道他以自己的性命換了凌未風的性命,霎時間劇痛攻心,欲哭無淚。但耳邊聽得金鐵交鳴之聲,卻不由得她不霍然一省:「此刻還不是我悲傷的時候!」定睛看時,只見周青和張華昭已是給成天挺殺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原來成天挺被韓志邦點了穴道,仗著武功深湛,暗中運氣行血,過了一個時辰,早已解開了。張華昭揮動凌未風贈他的降龍寶杖,硬接敵招,成天挺鐵筆「橫架金 梁」,往上一托,張華昭虎口發痛,成天挺也覺對方兵器堅硬異常,怔了一怔,周青已是退而復上,劉郁芳亦已從側面助攻。成天挺是清宮大內一等一的高手,力戰 三人,綽有裕餘,但宮內火光沖天,殺聲震地,他不知外間虛實,確是不敢戀戰,雙筆斜飛,衝開一條出路,拔足飛奔,三人中劉郁芳武功較高,不假思索,施展輕 功,隨後急道。張華昭叫道:「劉大姐,窮寇莫追!」劉郁芳只道韓志邦是成天挺殺的,滿懷悲憤,竟毫不顧慮成天挺武功比她高出許多。一心只為良友報仇,對背後喊聲充耳不聞。 跑了一陣,成天挺鐵筆在牆上一點,暗門出現,劉郁芳不假思索,也跟著進去。成天挺哈哈大笑,隨手轉動機括,把暗門關上,他正是想誘劉郁芳進來,好擒著她作為人質。 黑暗中成天挺鐵筆一衝,劉郁芳用無極劍中「乘龍引鳳」的招數,把判官筆粘至外門,成天挺左筆一抬,雙筆一夾,把劉郁芳的青鋼歲夾住,喝聲:「撤手!」劉郁 芳虎口酸麻,青鋼劍應聲墮地!急急往前一躍,成天挺伸筆一探,黑暗中認穴點穴。劉郁芳突然反手一揚,一道藍光在雨道上空嗤的一聲爆炸開來,成天挺嚇了一 跳,急忙飄身閃過,劉郁芳的蛇焰箭是武林中一種獨門暗器,含有硫毒,著物即燃,見傷即鑽,深入皮膚,十分厲害。甬道狹窄,趨避艱難,成天挺武功雖高,也心 存戒懼。兩人在甬道中追逐,劉郁芳被迫到急時,就是一支火箭,成天挺或展輕功避過,或運掌風打滅,仍是窮追不已。 兩人在甬道中越進越深,驀然間,劉郁芳發現蛇焰箭已經用完,心中大急,成天挺又已追至背後,她反手一揚,叫聲「看箭!」成天挺本能地往旁一閃,卻不見火光飛出,哈哈笑道:「劉郁芳,你還有什麼伎倆,還不趕快投降!」黑暗中驀地有人接聲叫道:「劉大姐,是你嗎?」成天挺鐵筆往外一穿,已到劉郁芳背後,忽然手腕一震,「叮噹」一聲,判官筆竟被盪開,來人持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黑暗中星眸炯炯,似是一個少女。 劉郁芳大喜叫道:「你是蘭珠妹妹?」成天挺武功深湛,黑暗中亦可辨物,這時也認出了輪廊,喝道:「你這女飛賊好大膽!你不怕再坐一次天牢?」一晃身,躬腰揉進,左辨判官筆斜點面門,易蘭珠微一側臉,成天挺這招本是虛招,左手一撤,右手判官筆往外一穿,倏地橫身,照易蘭珠的中盤「雲台穴」便下重手!易蘭珠一 閃閃開,短劍往下一沉,斜削肩臂,順斬脈門,這是白髮魔女的獨門辣招之一,成天挺驀覺冷氣森森,大吃一驚,陡然往後一滑,掄雙筆旋身盤打,好不容易才將這 招化開!易蘭珠一面發招,一面問道:「劉大姐,你沒受傷吧?」劉郁芳道:「沒有。這人是殺死你韓叔叔的兇手,不要放過!」易蘭珠一記辣招把成天挺迫開,把游龍劍解下,掃給劉郁芳道:「這是楚昭南的游龍劍,你拿去!」 劉郁芳急忙問道:「楚昭南那賊子怎麼了?」易蘭珠淡然說道:「我把他殺掉了!」她說得甚為平靜,好像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成天挺聽了,卻如晴天霹靂!稍一定神,心裡將信將疑,暗道:這女娃子劍法雖屬不凡,卻如何能把楚昭南殺掉?還搶了他的寶劍。易蘭珠口中說話,手底卻是絲毫不慢,驟然一個「鷂子翻身」,雙臂「金雕展翅」,寶劍下斬敵人中盤,手法迅疾無倫,成天挺身經百戰,微噫一聲,雙筆一分,左手判官筆掄下來。照短劍一劃,就手往外一掛,橫身進 步,右手筆「仙人指路」,居然在黑暗中之中,探穴位,尋穴道,直奔易蘭珠的「華蓋穴」。易蘭珠捏劍訣一指敵人脈門,利刃挾風,以攻為守,斷玉劍反擊敵腕, 成天挺老練巧滑,判官筆才發便收,驀然變招,雙點易蘭珠兩脅的「太乙穴」,這一招虛實莫測,狠毒異常。不料易蘭珠劍法,更是神妙,腳下紋絲不動,身體陡縮 尺餘,恰恰把判官筆讓開,未容他收招變招,道聲:「著!」斷玉劍寒光一閃,反展劍鋒,虎口向外,疾如駭電,刷的一劍,刺到面門,成天挺雙筆拄上一崩,易蘭 珠腕子往裡一合,短劍翻成陰把,青光再閃,銳風斜吹,從敵人右肩翻下來,截斬右肋。成天挺雙筆已全封上去,急切間哪裡撤得回來?迫得也走險招,仗著幾十年 功力,不迫不閃,雙筆一晃,以攻為守,猛撲易蘭珠中盤,左點「期門穴」,右點「精白穴」,力猛招快,易蘭珠不想兩敗俱傷,為勢所迫,斜身側步,避敵正鋒, 微一讓身,成天挺借勢收招,踴身一縱,斜竄出一丈以處,正想奔逃,猛然斜側裡青光一閃,成天挺舉筆一迎,強弩之末,力量大減,只聽得噹的一聲,火花蓬飛, 筆尖已給削掉,而來人也給震跌塵埃。 易蘭珠一瓊而前,急忙叫道:「劉大姐,待我來收拾這廝!」趁成天挺一怔之際,搶在兩人中間,寶劍一揮又封住了成天挺的去路! 劉郁芳那劍用了十成力量,不料仍給震跌,只好橫劍觀戰。成大挺筆尖被削,認出了劉郁芳的寶劍正是楚昭南那把游龍劍,腦門轟的一聲魂飛魄散。看來易蘭珠所說非虛,楚昭南真的給她殺了!雙筆飛舞,左右亂竄,急著覓路欲逃。他若不慌逃,還可與易蘭珠纏鬥許久,他這一想逃,心神分散,如何擋得住易蘭珠妙悟通玄的山 天劍法?再鬥了二三十招,易蘭珠又喝一聲:「著!」嗨的一聲,成天挺肋下中劍,腳步踉蹌,往旁連退,劉郁芳趁勢一劍削來,成天挺雙筆給易蘭珠一劍封住,無 法抵擋,竟給劉郁芳削斷手臂,再加一劍,送了性命。 劉郁芳道:「好,韓大哥的仇也報了,咱們覓路出去!」甬道漫長,黑黝黝的不知通向何方,兩人走了許久,兀是找不到出路。 忽聽得有人叫道:「是成大人嗎?快,快來!凌未風——」「阿呀,不對!怎麼是,是——」 這兩個人是同時呼叫的,但也似乎是在同一時候波人擊倒,跟著就是兩聲撕心裂肺的慘呼了! 原來在這甬道出口之處,楚昭南還設下埋伏,宗達-完真已經中了暗箭。但當那兩名守衛上前看之時,一個被凌未風打斷腕骨,另一個發現竟然是新立的「活佛」之時,宗達-完真趁他大驚之際,也將他按倒了。 劉郁芳與易蘭珠早已向著聲音來處飛奔,她們來得正合時,把第三名跟著上來的尚未受傷的衛士殺了。周青隨後來到,他為人謹慎,將那兩名掙扎欲起的守衛各自補上一刀,全部了結。甬道裡已經沒有了敵人,這才放下了心。 凌未風是被成天挺灌了麻藥的,藥力本來未解,剛才那一擊,乃是出於求生的本能,他那深厚的武功底子發揮了奇跡般的潛能,但一擊成功,他也好像「虛脫」一般,再也使不出半點氣力了。 劉郁芳抱著他顫聲叫道:「未風,你怎麼啦?」 凌未風好像不相信眼前的現實,雙眸半啟,啞聲道:「劉大姐,當真是你?我,我不是做夢?」劉郁芳道:「當然是我,你咬咬指頭,看痛不痛?」 但凌未風卻是連抬起頭的氣力都沒有了。不過,他也無須用咬指頭來證明不是做夢了。 他看清楚了是劉郁芳,一口氣鬆了下來,登時就暈了過去。 易蘭珠大吃一驚道:「叔叔怎麼樣了?」 好在劉郁芳經驗老到,雖驚不亂,一探脈息,說道:「他只是氣力耗盡,慢慢會醒過來的! 此時她們才想起了躺在凌未風旁邊的宗達-完真。 劉郁芳充滿歉意,替他拔出利箭,易蘭珠給他在傷口敷上金創藥,說道:「活佛,多謝你救了我的凌叔叔。」 宗達-完真黯然說道:「都是韓大陝的功勞,他才是真正的活佛。」 劉郁芳內疚於心,歉意更深,眼淚禁不住一顆顆而下。宗達-完真道:「你們趕快出去,再遲就來不及了。」 易蘭珠道:「你呢?」 宗達-完真道:「我留在這兒。」 劉郁芳抹掉眼淚,連忙說道:「那怎麼行?」 宗達-完真沒有回答,卻忽地問道:「楚昭南呢?」易蘭珠道:「已經給我殺了。」宗達-完真再問:「成天挺呢?」易蘭珠道:「也已給我們殺了。」宗達-完真呼了口氣,說道:「那你們就不用替我們擔憂了,這兩個人死掉,就沒人知道我在這裡曾經做過些什麼了。由我帶凌大俠出去,這只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有你們代 勞,不更好嗎?我的傷並無大礙,他們也絕對不敢加害我的,你們大可放心,快快走吧!」要知宗達-完真乃是清廷封賜的活佛,除非迫不得已,否則他當然還是想 和清廷維持關係。 劉郁芳聽他說得有理,而且在這樣的情況底下,她也的確是很難兼顧,只好依從他了。 周青背起凌未風,帶他們走出甬道。甬道出口處已是遠離布達拉宮的一條街道。 可是還有一個難題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們原來所住的地方是在市郊,最少還要走一個時辰。他們不知道宮中廝殺的結果如何,也不知道敵方還有沒有援兵開到,他們既然不能回去與群雄會合,倘若要回到原來的住所,在這一個時辰之中,是什麼意外的危險都有可能發生的。怎麼辦呢? 周青忽地想了起來,說道:「劉大姐,馬方昨天給你送信之後,是不是留在你們那兒?」 劉郁芳道:「不,他惦記家人,我們給他敷藥之後,傍晚時分,他就回家去了。」 周青說道:「那咱們就兀須多冒風險了,馬方的家就在附近!」 也不知過了多久,凌未風漸漸有了知覺,慢慢張開眼睛。他還未看清楚眼前景物,便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謝謝天,穆哥,你終於得救了!」凌未風似是從惡夢中醒來,眼神呆滯,不言不語。 劉郁芳道:「未風,你睜眼瞧瞧,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凌未風睜大眼睛,顫聲問道:「韓大哥呢?」劉郁芳知道不能瞞他,黯然說道:「死了!」凌未風慢慢站了起來,肌肉痙攣,好像受到了皮鞭抽打似的,劉郁芳嚇著了,喜悅與哀傷的心情糾結著,像一團解不開的亂羅,她一陣昏眩,不知道該怎分說才好! 「凌叔叔,我們終於勝利了!」易蘭珠跳嚷著進來。她本來是想讓劉郁芳和凌未風敘敘衷情的,隔簾一看,神情不對,急急進來,緊握著凌未風的手道:「叔叔,你還記得你給飛紅巾和咱們不要回錢塘江去看潮呢!唉,要是真能夠這樣的話,那可多美!」 易蘭珠可沒有發覺他們的聲音異樣,她還正在為著他們高興呢!她轉過身走出房門,笑道:「此後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可以阻攔你們了!」 當真沒有了麼?要是易蘭珠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她一定笑不出來。 凌未風被迫服下的麻藥乃是大內秘方製煉,饒是他功力深厚也還未能恢復體力,只好在馬方家裡再住兩天。 易蘭珠記掛著張華昭,第三天一大清早,她因為睡不好,索性就起來了,她在院在裡散步,看見凌未風的房間裡還有燈光,就走過去敲窗問道:「凌叔叔,你一晚都沒睡覺嗎?你是要和劉大姐上天山看雪的,怎能這樣?」 凌未風打開房門,說道:「沒什麼,我只不過想寫一封信,所以比你早起來罷了。」 易蘭珠怔了一怔,說道:「寫信,寄給誰?」 凌未風道:「信已經寫好了,這封信我還請你給我送去呢,你進來吧!」 易蘭珠恍然大悟,說道:「是寫給劉大姐的?」易蘭珠嘻嘻一笑,說道:「你們同住在一個地方,有話不好說嗎了還要寫信?」驀地想起,男女之間,有些話的確是不便當面說的,心中暗笑凌叔叔臉皮太薄,便道:「好,我懂了,我給你送給劉大姐就最是。」 她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推開劉郁芳的房門,便即笑道:「大姐,我給你送情書來啦,你拿什麼謝——」話未說完,忽地笑不下去了。 她睜大眼睛,房間裡那裡還有劉郁芳?但桌上卻有一封信,旁邊了有一張字條:「蘭珠,我走了,這封信請你替我交給凌叔叔。」 易蘭珠莫名其妙,只好拿起那封信,又再回去找凌未風。不料凌未風也不見了,見到的只是馬方。馬方揚著手中一張字條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凌大俠留字給我,說是甚為抱歉,他不能和我細說因由,竟然不辭而行了!」 易蘭珠苦笑道:「你問我,我問誰?唉,他們二人也不知是為什麼要玩捉迷藏的遊戲?」 馬方道:「捉迷藏?」 易蘭珠揚起手中的字條,說道:「你大概還未知道吧!劉大女已走了!」 兩人相對黯然,半晌,馬方說道:「好在還有個好消息,清兵已經走了。」 易蘭珠道:「好,那我也應該走了。」她藏好兩封信,走出馬家,心中隱隱猜到幾分,暗自想道:「但願陽郎不要躲避我才好。」 正是: 心底創傷難復合,深情未變卻寒盟。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