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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 力戰紅狐
1. 第一章 教授之死
2. 第二章 月夜逃亡
3. 第三章 空中慘劇
4. 第四章 幻石魔力
5. 第五章 彌天大禍
6. 第六章 力戰紅狐
7. 第七章 地獄惡魔
8. 第八章 人類浩劫
9. 第九章 尾聲
8. 第八章 人類浩劫
月 魔 ===
凌渡宇逐漸回復知覺。靈智好像從意識最深的海床下,向上飛快浮起,一到水面時,便清醒過來。 長時期的心靈鍛煉,使他自然而然進入深長的呼吸,大量氧氣扯入肺部,再由肺部的血細胞吸入,輸往身體各部,力量迅速回復。 凌渡宇手腳一掙,縛住他在床上的布帶全部撕斷。像他這類自幼開始練氣功和武功的人,身體的潛能發揮得比一般人高出不知多少倍。他十七歲時便以手指刺穿木板,不過今次遇到的紅狐,比他又不知厲害多少。 人類雖然不斷增進對物質世界的認識,但對自己本身,仍是幼稚園的小學生。有人打了個比喻,指出人便像一人擁有一座美麗城堡的大富翁,大廳、偏廳、餐房、桌球室、游泳池無所不有,可惜他卻把自己關在陰暗冰冷、積滿污水的地牢內,整天抱怨自己居住的環境惡劣。究竟何時他才懂走出地牢,享受自己擁有的一切和城堡外那美麗無盡的天地。 凌渡宇張開眼睛,入目盡白色。 白色的牆、白色的床單被鋪。左邊是個大窗,窗外陽光漫天,窗前有張沙發,一位俏麗的佳人,挨在沙發上海棠春睡,胸脯輕輕起伏。 卓楚媛。 由第一天看到這倔強智慧的女孩子,凌渡宇便給她那種英氣勃勃中帶有無限嫵媚的獨特氣質吸引,可惜他們一直在對抗的關係上。 卓楚媛動了一動,微睜秀目,呵一聲站了起來,道:「你醒了!」滿面喜容走到他床邊。 凌渡宇挪開了點空位。 卓楚媛很自然地坐下,臀腿輕貼著凌渡宇的腰側,不過她似乎一點也不覺。 凌渡宇舉起雙手,被他掙斷了的布帶,還有一截縛在手上。凌渡宇道:「怕我飛了嗎?」 卓楚媛悠悠道:「你有痛腳在我手上,我何懼之有。」 凌渡宇心中記恨,哂道:「卓主任這麼忙,不去捉多兩個藏械的兇徒,卻在這裡等犯人回醒後錄口供,耐性令人欽佩之至。」 卓楚媛笑意盈盈道:「你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些許耐性,我倒是有的。」 一股怒火直衝上頂,凌渡宇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大動肝火,冷笑道:「如果為了救命之恩,卓小姐這麼委屈自己,大可不必。」跟著加重語氣道:「在那個情形下,即管是我的仇人,又或阿貓阿狗,我也會救他。」 卓楚媛道:「是嗎!你是否有個不良習慣,救完那只阿貓阿狗後,在昏迷期間,都不斷呼喚那隻貓狗的名字?」她故意板起臉孔來說,眼中卻有說不盡的柔情。這女子在愛情無可抗拒的力量下,越過邊境,走出她倔強好勝的自我王國。 這回輪到凌渡宇破天荒第一次面紅起來,咄咄道:「那以後我不要你睡在我身邊了。」 紅霞爬上卓楚媛幼滑如花的俏臉,嗔道:「你……」 凌渡宇哈的一聲,笑聲忽然中斷,全身一陣劇痛。 卓楚媛焦急地雙手按著他寬闊的肩膊,關切地道:「唉,你不應該動的,醫生說你內部幾處地方受傷出血,幸好沒有骨折,你復原的速度比常人快五、六倍,不過也真叫我擔心。」 凌渡宇吁了一口氣,道:「我昏迷了多久?」 卓楚媛答道:「足有三天了」 凌渡宇一呆道:「三天?」 卓楚媛肯定道:「三天,你是非常幸運的,與紅狐生死搏鬥,居然沒有重傷。有兩個警員被他逃走時碰撞了一下,一個斷了七條肋骨,另一個更慘,脊骨也給撞斷了。」面上現出驚恐的神情,紅狐不止具有龐大的精神力量,還有驚人的體力和攻擊力。 凌渡宇道:「還有呢?」 卓楚媛玉容暗淡,淒然道:「一個記者給誤中副車,中了毒箭,送到醫院已死了。現場留下一個弩弓,每閃可以發射兩支毒箭,形狀很像南美洲土人用的武器。」跟著幽幽地說:「謝謝你救了我。」然後把俏臉貼在凌渡宇的胸膛上。 凌渡宇把大手梳入卓楚媛的秀髮裡,溫柔地來回撫弄,誠懇地道:「對其他人來說,愛侶的死亡,是最殘忍的事;但對我來說,只代表一件事,就是自己的死亡。」輕輕吸了一口氣,低頭對住伏在胸前的臉蛋道:「所以不用謝我,凌渡宇怎可不救自己。」卓楚媛仰起俏臉,一張薄唇象磁石那般把凌渡宇的嘴緊攝在一起。 緊緊相纏。 病房一時春光盈盈。 凌渡宇離開了嬌喘的紅唇。 凌渡宇道:「知道當日紅狐怎樣混進來嗎?」 卓楚媛茫然搖頭,道:「不敢肯定。不過事後守門的警員,和在四周監視的警員,都報告說在紅狐出現前,有數十秒的暈眩,什麼也看不見,可惜他們每一個人都以為自己不妥,所以並沒有聯想到是紅狐的邪力。」 凌渡宇苦苦沉思,忽地叫道:「楚媛,有一點你是否想到,當日飛機失事,明顯地是紅狐在遠距離控制了機師的心靈,使他幹出滅絕人性的罪行。既然他能夠控制機師,照理他可以在靈堂外某外圍的地方,把你的心靈控制,或者要你自殺,何需這花費功夫,親自進來,用毒箭刺殺你。」 卓楚媛霍地坐直身軀,眼中射出凝重的神色,她已想到凌渡宇的推想。 凌渡宇興奮地道:「你說紅狐向女公爵說過:只有在新月時,又適值殺人後,他才有一段時間的清明。除非他有異樣的思想,否則『它們』不會『干涉』他。」 卓楚媛不住點頭道:「飛機撞毀前,機師說過:當我有足夠的力量時,便會回來。」 凌渡宇道:「讓我將整個假想整理一次。紅狐啟動了『幻石』,由那刻開始,『它們』便控制了紅狐,通過某一個方法,吸取……吸取月光的能量;但這力量仍未足夠,而且像世界上所有能源一樣,會有消耗的情形,所以在新月『月能』減少時,又或殺人時損耗了大量月能,『它們』便需收斂活動和儲能,非到迫不得已,不再動用。」 卓楚媛這時完全明白凌渡宇的推論,接住道:「那次飛機墮毀,因為距離太遠,耗用了大量的月能,所以到想殺死我時,只可以用原始的弩弓。為什麼他不用槍械?」 兩人同時叫起來道:「因為『它們』不懂現代武器。」 一股戰意在兩人心中湧起。 凌渡宇面容出奇凝重,沉聲道:「還有五天便是中秋了,如果我們不能在中秋月圓前把紅狐找出來,『它們』再儲一次月能後,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這道理路人皆知,問題就是如何把一個可以控制別人精神的人找出來。找出來後,又如何可以把他制服。 卓楚媛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這敵人太可怕了。 檢查完畢,醫生說:「凌先生大致無礙,希望你能在醫院休息多一兩天,待全部報告回來後才出院。」 凌渡宇正要抗議,卓楚媛代他說道:「這個沒有問題,謝謝你,醫生。」 醫生走後,卓楚媛道:「噢!有封信我忘了給你,是昨天由特快專遞送到你半山的家。」把信從衣袋中取出給他。 凌渡宇接過信,一看信上的這整個人跳了起來。 卓楚媛也嚇了一跳,訝然望著他。 凌渡宇神色古怪,驚道:「是陳午鵬!」 信內有兩面紙。 凌渡宇面上恍然大悟的神色,喃喃道:「我明白了。」一邊審視著紙張,一邊道:「謝教授記事簿最後的兩頁,來了這裡。是他自己撕下用來寫信給陳午鵬。」 卓楚媛湊過身來,看著凌渡宇將日記打開,裡面夾了張便條。 宇: 如果你收到這封信,我已不在人世了。我指示律師,一接到我的死訊,便以特快專遞,交到你手。以下的兩頁紙,是舅父謝寧教授寄給我的。我開始時不能相信那是事實,所以立刻打電話給你,不過他果然死了,希望我舅父種下的彌天大禍,能在你手上解決。 午鵬 跟著那兩頁記事簿紙內容: 午鵬: 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這件事唯有告訴你知。五年前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見到了一批石板殘片,從殘片的文字看來,應該最少是公元前三千年的時代,記述一件非常奇怪和驚人的事情。我費了整晚時間,把殘片上所有文字抄寫下來,其後又用了三年時間,才把內中百分之六十的含義破解。 殘片的內容概略地說,就是有關一聲名為「幻石」的石板。殘片這樣形容它:「當圓月驅走了太陽,黑暗會吞噬光明,靈邪的魔石,闖入了靈魂的深淵,靈眼嵌上了第三個眼時,人再不能見物,遠古的魔王會醒過來,重新統治人的世界,光明將永遠沉淪。」這是殘片中的是完整的內容,其他支離破碎,難以明白。殘片中還有這『幻石』的圖像,畫在一個怪獸頭力士身體的龐大怪物兩眼中正中處。從殘片中破碎的記載裡,加上我自己的推想,我組織了一個大概的輪廓出來。就是自從有埃及歷史以來,便有這「幻石」的存在,輾轉在帝皇和巫師間流傳,起初的情形當然無從考據,直到公元前,殘片面世前的某一時間,有一位偉大的巫師,參破了殘片的秘密,而且犧牲了他的生命。殘片上這樣寫:「偉大的巫神和導師亞里之,以他的鮮血抑制了『幻石』的邪力,建成了稜角形的神塔,把『幻石』的魔力鎖在不見圓月的黑暗裡。遠古的惡魔縱使咆哮怒叫,人類也將在安寧中度過。」 看到這裡,凌渡宇和卓楚媛面面相覷,魔神是否已經復活,重回人間?埃及奇怪獨特的金字塔是否基於這樣的原因建出來?是否當建立了一座金字塔後,後人上承先人,繼續建成其他的金字塔? 信中繼續寫道: 當時我沒法明白殘片上的說話,直到在一偶然的機會裡,我在開羅博物館看一「幻石」。當時我感動到熱淚盈眶。我向博物館當局要求研究它,卻被堅決拒絕了。於是想到唯一的辦法,就是偷它出來。所以找上了紅狐,那神通廣大的怪人。我很後悔。 當時我的構想是,這「幻石」是遠古文明遺留下來的記錄儀,啟動後便可得悉內中的資料,像今天的錄影帶一樣,後來才知道全錯了。我們自命科學的人,純以理性去排斥一切不能理解的事物,只是另一種盲目和迷信。 我寫下這封信時,並不知道能否將它寄到你手上,那要看命運的安排。紅狐現在把自己關在房內,他野獸般地喘息聲震撼著我驚懼的心靈,我已感到邪惡的力量不斷擴大,掙扎看來是徒勞無功,它們絕不會放過我。 我訂下了飛往埃及的飛機票,只要紅狐一把「幻石」脫下,我會盡我的能力把這不詳的凶物放回大金字塔內。「幻石」是不能毀滅的物質,所以把它這樣處理,是唯一壓伏它的方法,因「幻石」的啟動,遠古的邪魔已甦醒過來,只待它們通過紅狐和「幻石」,在來臨的中秋,儲多一次月能,它們便會回來,人類的惡夢將會開始。 幻石的而且確是史前遺留下來的異物。很久很久以前,一種邪惡之極的生物,因那次全球大水難,給埋在地底的深處,他們並沒有死,只是「沉睡」了,被他們用「幻石」通過某一啟動的方式,把「它們」喚醒。這是否地獄和撒旦傳說的來源,在我們遺傳因子中,仍然保有這種記憶。人世間的黑暗和罪惡,是否他們沉睡中仍能作祟興波。我很後悔。 舅父寧字 兩人面面想覷,雖然證實了他們大部分想法,真正知道事情的始未,兩人仍禁不住心中的懼意。 卓楚媛道:「我們一定要找到紅狐,在月圓之前。」 凌渡宇道:「那天我踢爆了紅狐的一隻眼,紅狐當時剩下的一隻眼,射出強烈的仇恨,『它們』看來非常仇視人類,否則也不會將整架飛機二百多條人命完全毀掉,那並不需要,以它們當時的力量,只要把陳午鵬一人殺掉便可。」 卓楚媛打了個冷顫道:「那太可怕了!」 凌渡宇正容道:「這一點很重要!它們並非理性的生物,理性是人類的特質,它們精神力量雖然龐大,卻受到某一非理性的衝動控制。我損害了它們,激起它們的仇恨,所以只要它們知道我在什麼地方,它們一定會來,而且是立即來。」 卓楚媛面色轉白,道:「千萬不可讓它們來找你。」 凌渡宇笑道:「這是我能夠控制嗎?這是唯一的方法。不過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卓楚媛垂下頭來,劇烈地喘息。強烈的掙扎在心中進行。 凌渡宇話鋒一轉道:「你聽過有關埃及金字塔的事沒有?」 卓楚媛瞪他一眼,道:「我知你是這方面的專家。」 凌渡宇笑了笑,不理她語氣中的嘲諷,道:「我不敢自認專家,卻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謝教授給陳午鵬的信中提及的大金字塔,估計建於公元前至少四千年,在開羅附近的尼羅河畔,高度是一百三十七米,底部是二百二十七平方米。」 卓楚媛收起笑容,細心聆聽。 凌渡宇道:「你知道那有多大。假設它們是全空是話,那可以把整座羅馬聖彼德大殿完整無缺地放進去。」 卓楚媛吐了吐舌頭,人人都知道大金字塔是世界上最大的金字塔,名列世界十大奇跡之一,但是凌渡宇這一比喻,仍令她咋舌不已。 凌渡宇沉思起來,好一會才抬頭道:「有很多學者對金字塔有種種推測,例如說它是古代的天文台,吻合天體運行的法則;亦有人認為它的尺寸大小,是一個數學形式的預言;當然也有人說它只是座墳墓。看來是後者才對,葬的不是帝皇,而是那充滿魔力的『幻石』。」 卓楚媛道:「對,所以謝教授才提出唯一的方法,就是把那鬼物送回那裡。」 凌渡宇道:「這也是唯一對付紅狐的方法。」 卓楚媛失望地歎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靈方妙藥,問題是如果我們給紅狐訂張往埃及的單程機票,他便會乖乖地自動走入金字塔內嗎?」 凌渡宇道:「不會!」 卓楚媛呆了一呆。 凌渡宇道:「你給我把病房所有守衛撤走。」 卓楚媛尖叫道:「這怎可以?」 凌渡宇不理她的抗議,繼續說:「並給我找一批最好的泥水師傅。」 卓楚媛大惑不解地盯住他。 凌渡宇微笑道:「我要把金字塔搬來一用。」 卓楚媛登時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