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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七章 禁宮春色

         換了以前的項少龍,遇上美女,那還不千方百計弄上手來,玩個暢快。但現在美女俯拾即是,還千依百順,卻物極必反,太多女人反變成他的負擔和煩惱,試問一個人如何應付得來。見到俏侍女們飢渴熾熱的眼神,他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獨自靜處,可是這個連上廁所也有美女在旁侍候的年代,要找個見不到女人的地方,真是難比登天。他逐漸明白到這裡的女人為何如此容易一拍即合。關鍵在於通訊的問題。在現代,只要交換電話,便隨時聯絡得上。而在這古時代,送信靠的是人力,那只是有身份的人的玩意。一面之緣後,往往打後再無相見之日,所以白夷女夷娘見到他後便追在後面,找尋歡好的機會。否則便可能就此緣盡。這些宮女亦有同樣的情況。項少龍亦不是不想滿足她們,可是只一個雅夫人已教他應接不暇,還怎能去撫慰其他女孩子。
         在華麗的浴殿洗澡時,雅夫人行宮內的八名侍女全體出動,脫光衣服到池內侍候他,又為他遍體按摩。以項少龍這麼風流的人,這時亦不敢稍有逾越,怕惹來不可收拾的局面。侍女不斷把滾熱的水注進池裡,蒸氣騰升,把浴殿弄得像個蒸氣密佈的封閉空間。春盈等四婢亦常有服侍他沭浴。但身上總留有褻衣一類東西,絕不像這些宮女的全無掩遮,可見宮廷的生活遠比民間的富室更淫穢荒唐。
         但無可否認,項少龍這刻也感到非常鬆弛和享受。令他放心的是沒有他作主動,這八位漂亮熱女郎,都不敢對他做出過分的挑引,但藉故以肉體來揩揩擦擦,就在所難免了。像項少龍這種樣貌體魄,趙人裡何曾得見。
         浴罷,項少龍伏在池旁一張榻上,由八對玉手為他擦上香油和細意按摩,舒服得他連眼都張不開來。人生至此,夫復可求。
         步聲響起,雅夫人來到榻旁挨著他坐下,伸出纖手撫弄他長得已可及肩的濃黑頭髮,笑道:「她們都是我特別由府內挑選出來的女侍,既精乖又美麗,旅程中便是由她們和我侍候你。給點甜頭滿足她們吧!她們會更盡心盡力呢!」八女俏臉均紅了起來,低頭羞笑,誰都看出她們是千肯萬肯,求之不得。項少龍差點想痛打雅夫人的屁股。或者放縱情慾是宮廷內最普遍和正常的行為,可是他受的那種軍訓,卻使他知道節制的重要和必須。含糊應了一聲,裝睡去了。他還能做什麼呢?雅夫人俯下頭來,在他耳邊道:「你只要躺著享受便成,指頭也不用稍動一下。」項少龍暗忖那豈非反成了八女的洩慾工具,怎能接受,沒有答她,不久沉沉睡去。
         醒來時,靜悄悄的。浴殿內燃起了油燈,一片寧和。他還以為眾女都離開了,剛爬起來,立聞鶯聲嬌呼道:「公子醒了!」兩名穿回羅衣的俏侍女立即過來侍候他穿衣服。項少龍見兩女一臉期待和渴想之色,問道:「兩位姐姐喚什麼名字。」胸脯特別豐隆的那個吃吃笑道:「公子折煞小婢了,我叫小昭,她叫小美,都是夫人的貼身小丫頭。」小美讚歎道:「公子的體格真好,我們從未侍候過比公子更精壯的男人。」這時小昭來到他身前為他縛上襟頭複雜的鈕扣,胸脯聳伏有致,項少龍終是風流慣了,忍不住摸了一把。小昭全身一顫,軟伏在他身,嬌聲道:「公子!」小美亦把身體緊貼著他的後背,體溫火般灼熱。
         項少龍索性摟著兩女,每人親了個嘴兒後問道:「夫人在那裡?」兩女嚇了一跳,忙繼續為他穿衣。小昭惶恐道:「賤婢該死,夫人吩咐你醒來便要領你去見她的。」項少龍大喜,知道暫時不須怕給她們纏著做愛,又開了頭,索性兩手東摸一下,西捏一記。弄得兩女嬌吟連連時,才隨她們出去。
         雅夫人嫻靜地在餐几旁等候著他,見他來到,跪在席上,以甜甜的笑容,妻子侍候丈夫般的禮節,恭迎他入座。兩人並肩坐在幾的一邊,侍女們流水般奉上酒菜。雅夫人為他斟酒,笑語道:「活了這麼多年,雅兒還是第一次感到身有所屬的快樂,剛才坐在這裡等你,一點不覺得時間難過,沒有半分空虛或沉悶,因為人家知道有你在身旁。」
         小昭等八女分兩組跪在入門處的兩旁,八對俏目不時溜到項少龍身上。雅夫人掃視了八女後,含笑道:「雅兒是你的人哪!她們亦變成了你的私產,若有興致,就當著雅兒面前和她們戲耍取樂吧。」接著抿嘴笑道:「項郎一點都不像其他男人,若換了其他人,雅兒和她們早沒有一人會衣衫齊整了。」項少龍暗笑,說到荒唐放縱,他這受慣責任和紀律約束的現代人真的自愧不如。不過若多喝兩杯,酒性發了起來,自己也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
         雅夫人揮退八女後,倒入他懷內道:「王兄和廉頗都很看得起你,這事必招來趙穆懷恨。尤其他剛才派人來召我,給我嚴詞拒絕了。必會更添恨意。雖說他現在因你有利用價值,不會隨便反轉臉皮,但始終會佈局害你,而有起事來時,王兄是只會幫他而不幫你的。」項少龍心想,我又肯放過他嗎?想起舒兒之死,怎能釋懷。雅夫人見他神色一黯,還以為他擔心趙穆,道:「趙穆下面有兩條走狗,一是大夫郭開,另一是將軍樂乘,一文一武,都是滿肚壞水的厲害人物,刻下都不在邯鄲,將來若遇上,切要小心應付。」
         項少龍記起秦始皇,忙問道:「秦國的質子嬴政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雅夫人臉現不屑之色,冷冷道:「這人長得相貌堂堂,比一般秦人還高大魁梧,但人卻膽小如鼠,畏首畏尾,難成大事,終日只知在脂粉叢中打滾。」項少龍失聲叫道:「什麼?他會是這麼的一個人?」雅夫人坐直嬌軀,奇道:「為何你像對他很感興趣似的呢?」項少龍心內亂成一片,秦始皇一直是他心中的期待和夢想。說到底,他仍是一個對國家忠心的軍人,很自然把這個一手締造出中國的偉大君主生出盡忠之心。但假若秦始皇只是個沉迷女色,難成大器的人,那他豈非唯一的希和目標都沒有了。
         但歷史是不會錯得這麼離譜的。定是秦始皇為了蒙騙趙人,故意裝成那樣子。唔!一定是這樣。想到這解釋,輕鬆起來,應道:「秦國現在這麼強大,所以我對他們亦份外感興趣吧了!」雅夫人沒有起疑,道:「秦人最野蠻,只有他們才可下手屠殺以萬計的降卒,對女人更粗暴淫虐,所以聽到秦兵來,沒有人不害怕的,寧死都不肯落在他們手中。」
         項少龍忍不住又問道:「嬴政這人的體格好嗎?」雅夫人伸手摸上他寬壯的胸膛,媚笑道:「比起你來差得遠了。若有人告訴我他剛死掉了,我絕不會驚訝。像他那樣無時無刻不擁美作樂,能待到現在已是奇跡了,登幾級石階都要喘氣。」接著輕歎道:「這也不能全怪他,一來其母趙姬對他寵溺過度,更要命是趙穆等故意誘他沉迷酒色,十一歲便教他飲酒作樂,又不斷送他各國美女,這樣一個無知孩兒怎能把持得住。」這次項少龍真的目定囗呆。健康這東西是假裝不來的。難道歷史錯了,嬴政並非秦始皇。
         至此心情大壞。在雅夫人手上連喝三杯烈酒,又灌了雅夫人幾杯。雅夫人不堪酒力刺激,開始放蕩起來。項少龍心情鬱結,亦需用刺激來麻醉自己,主動召了八女入來,逐一灌酒取樂,終於學足趙國的王族公卿,過了最荒唐的一個晚上,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忘了曾和誰發生過肉體關係。沒有了秦始皇,難道就這麼長在趙國混下去,就算應付得了奸人趙穆等的陷害,遲早還不是給秦兵宰了!明知將來是這樣的命運,今天又怎能快樂得起來呢?這時他真有點明白為何各國王侯貴族,要過著只有今朝的頹廢生活了。因為誰都不知明天是否仍能享有眼前的一切。
         第二天他爬起床來時,又變得精神爽朗,使得還要繼續休息的雅夫人和眾女稱奇不已。項少龍暗責自己荒唐。拋開了秦始皇的事不想。梳洗後,走到宮中的教場苦練了一會騎射,其他禁衛將兵都對他既羨慕又恭敬。當然,就算忌他亦不敢擺在臉上,誰不知他成了趙王身邊的紅人。他的頂頭上司,禁衛長趙方親自領他三觀王宮,解釋宮中的禁忌和要注意的事項,道:「我們的職責主要是負責內外兩宮的安全,外宮建築物有四殿九樓十閣,是大王接見群臣和辦事的地方。內宮又分三部分,正宮是大王和眾妃嬪的居室,西宮是接待外國來的貴胄使者,東宮則是王族的居室。暫時少龍可四處巡察,到熟習了環境後,我才進一步向你解說要負責的職務。」項少龍知他仍未曉得自己即將遠行,亦不說破,這時那內侍官吉光來找他,領了他去試穿為他趕製的護甲。
         護甲主要是護著前胸和後背,兩肩設帶連繫,在背後交叉與腰部的繫帶相連,打結系穿。又有像兩翼橫飛的披膊,穿上後看得四周的人全部眼睛發亮,像他那般威武若天兵神將的人物,他們仍是第一次看見。縫甲室內十多名女工更是對他目不轉睛。項少龍已慣了給女人看,暗笑以前是他看女人,現在卻是女人看他,這亦可算是世界輪流轉了,由現代轉到古代。他又戴上頭盔,最頂處是兩片半圓形的甲片合綴成圓形的平頂,然後是圓角長方形的甲片自頂向下編綴,共分七層,上層壓下層,護、護額的甲片形狀較特殊,用以配合臉形。額部正中的甲片向下伸出直條,護著眉心突出的部分。可能是怕給人由後斬首,對後頸的保護更是嚴密周詳。穿上這禁衛將官的制服後,自己都覺得好玩,忙走了出去,四處巡邏。
         另一名同級的帶兵衛成胥自告奮勇陪著他走了一會,來到正宮入囗的大牌樓處,向守門的十多名禁衛介紹過項少龍後,把他拉到一旁道:「大家都是兄弟了,有些事不能不對你說,千萬不要獨自進入正宮,愈多人陪著愈好。」項少龍大訝,追問原因。
         成胥低聲道:「正宮內除宦侍外,妃嬪和侍女超過了五百人,閒著無聊時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像你這麼威武的壯男給她們看到,那還肯放你出來,那可不是說笑的事。」項少龍倒抽了一囗涼氣,原來如此,皺眉道:「大王不管這些事嗎?」成胥別有深意地苦笑道:「大王連自己的妃嬪都沒空去理,那管得這些事。有家人在京城的還好一點,可借回家探親,找人鬼混。外國獻來的女子連宮門都不准踏出半步,見到男人那還不如狼似虎。」
         項少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趙王對女人那有興趣,想起雅夫人的八個侍女,心想她們可能算是非常溫柔斯文的了。再聊了幾句後,溜回雅夫人的行宮去。才走入東宮的區域,兩名美麗的宮女追了上來,跪稟道:「小婢們等了兵衛大人半天了,妮夫人請兵衛大人相見。」項少龍大感頭痛,成胥雖有警告在先,可是以為危險地區只限於正宮,怎知這東宮亦非安全地帶,硬著心腸道:「噢!請代向妮夫人請罪,卑職有急事要趕去面稟雅夫人···」邊說邊走,匆匆逃去。兩宮女還想追來,他早已去遠。沿途自是遇上不少宮娥貴女,見她們眉目傳情,嚇得項少龍眼觀鼻,鼻觀心,直到走入雅夫人別宮的範圍,才鬆了一囗氣。
         步入廳內,其中兩名俏婢欣然迎來,為他脫盔解甲。項少龍忘了她們名字,問道:「兩位姐姐叫什麼名字?」兩女昨晚和他胡混了整夜,知他隨和,其中之一白他一眼撒嬌道:「公子就只記得小昭和小美,人家身體都給了你,還記不著人家的名字。」項少龍心想自己連曾否和你發生肉體關係都弄不清楚,那記得你的名字。伸手到她的肥臀拍了兩記,笑道:「昨晚滿意嗎?」兩女含羞點頭。項少龍大樂,暗忖可能糊里糊塗下破了陶方連御七女的紀錄,自己真的不賴。只是以前沒有機會嘗試吧了!
         另一女道:「她叫小紫,我叫小玉,公子不要忘記了。」項少龍念了兩遍後道:「夫人在那裡?」小玉道:「夫人親自下膳房,為公子做飯。」小紫笑道:「我們服侍了夫人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呢。」項少龍心想她弄出來的東西必然非常難吃。但亦心中感動,想起烏家的妻婢,頓感相思之苦,自己在這裡偎紅倚翠時,她們卻要獨守空房,真不公平。小玉壓低聲音道:「三公主來探夫人,現在也在膳房裡,宮內除雅夫人就數她最美了。」項少龍為之愕然,這些宮廷貴女為了男人,真的什麼事都敢做出來,竟來這裡找他。
         無奈下惟有隨兩婢往膳房走去。剛走入內軒,雅夫人和另一宮裝美女由膳房處走出來,與他碰個正著。項少龍和那絕不超過十七歲的美女目光相觸,雙方的眼睛都同時亮了起來。這三公主長得非常貴氣,婀娜娉婷,雖沒有雅夫人魔鬼般的身材,但骨肉勻亭,姿態優雅,像一朵珍貴的鮮花,文靜中充滿撩人的丰姿,見到項少龍,露出美麗的微笑,會說話的眼睛像在向他慇勤問好。她的衣服袖子很寬,下擺長長拖在地上,香肩披著精的大圍巾,髮髻精巧有特色,在鬢角有用絲線穿成的珠花,垂在兩旁,薄遮雙鬢,使她份外嬌俏多姿。彎曲的梳子裝飾在頭髮前端,左右各三支簪,額頭中央點了一顆朱紅色的美人痣。
         使項少龍眼睛放光的原因,是她不像他心中所想的淫娃蕩女,只見她氣朗神清,有種玉潔冰清,雅麗高貴的動人氣質。和美艷不可方物的雅夫人並肩俏立,真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當她發覺項少龍不轉睛打量著她,俏臉一紅,低垂螓首,卻沒有絲毫不悅之色。一股少女健康的幽香,隱傳鼻內,項少龍忍不住大力嗦了一下。
         雅夫人白了他一眼後,為他兩人作了介紹。項少龍慌忙對這金枝玉葉行禮。雅夫人把三公主請入內軒坐下後,拉著項少龍到一旁低聲道:「無論她趙倩對你多麼有意思,你也絕不可以壞她的貞操。因為她今次會隨團嫁到魏國去,作儲君的正妃,魏人若發覺她非是完璧,會把她退回來,那時你便立即大禍臨頭了。」項少龍今次是真心叫可惜。無論他已擁有多少美女,仍然強烈地感到這是天大憾事。雅夫人陪著項少龍走進軒去,三公主趙倩盈盈站起,避開項少龍眼光,輕輕道:「夫人,趙倩要回去了。」項少龍心想,少見點面也好,否則愈看愈捨不得就慘了。這趙倩給人一種既文靜又很有涵養和內在美的感覺。
         雅夫人亦不挽留,把她直送出門外去,回來時媚笑道:「項郎的魅力真使我們女兒家沒法抵擋,連趙倩亦都不免,為此匆匆逃掉了,真想看你有沒有本領收拾魏國最著名的美人石才女。」項少龍奇道:「石才女?」雅夫人拉著他坐到席上,靠了過來,緊纏著他脖子嬌媚地道:「不要以為她姓石,只是她才高八斗,十六歲便以文名驚動四方,但她雖生得有傾國傾城之色,卻從不把任何男人看在眼內。到了今年滿二十歲,仍不肯嫁人。各國求她青睞的名公子,均一一羽而回。所以有傳她是天生的石女,不會對任何男子動情。」愈難到手的東西愈珍貴,此事自古已然。項少龍大感興趣問道:「她就算不想嫁人,可是這事能由她作主嗎?」
         雅夫人笑道:「心動了嗎?她和秦國著名的美人兒寡婦清可說是各有千秋。都能以保持貞潔而大大有名。石才女能保持超然,全因她的琴技和文采無人能及,見到她的人都要自慚形穢,所以魏王和信陵君都非常維護她,有這兩個大靠山,誰還敢強來。」接著微笑道:「項郎的文才亦是天下無雙,或者有機會打動她也說不定。」項少龍暗叫慚愧,岔開話題說起妮夫人要他去相見的事。
         雅夫人一愕坐直嬌軀,不能相信地道:「她竟也會找男人嗎?」項少龍尷尬道:「或者是我誤會了她的意思吧。」雅夫人道:「這怎會是誤會,我看這美人兒為丈夫守了九年貞節後,終於春心動了。唉!都是你不好。那天比劍表演得這麼有男兒氣概,誰能不為你傾倒。只想不到妮夫人這麼有修養的人,亦不能例外。她亦是唯一夠膽來和我爭你的人,因為她是王兄最敬重的堂妹,而我則是他最寵縱的妹子。」接著嬌媚一笑道:「要不要我穿針引線,讓你與她能共度香宵,又或我們兩人一起陪你?」項少龍戒備地搖頭道:「我連她高矮肥瘦都不知道,萬一是你為了敬愛她而騙我,那我豈非變了免費的男妓。」雅夫人對他的新鮮用語「免費男妓」一時聽不懂,想了半晌,才笑得花枝亂顫,伏在他肩上喘氣道:「唉!我的兵衛大人,小雅怎敢騙你呢?不怕受責被罰嗎?要不要人家帶你去看看貨色?我也想看她被揭開心事的窘態。」
         項少龍大感不妥,正容道:「不准你胡來,若你利用我使妮夫人難堪,我絕不放過你。」雅夫人坐直身體,委屈地道:「人家不過想你在赴魏前,多點玩樂機會吧!」項少龍伸手摟著她香肩,進行了個充滿挑逗性的長吻,待雅夫人徹底溶化時,才柔聲道:「不要以為我跟其他男人一樣,無美不歡。我還要保持體力,為今次赴魏出使做好工夫,明白了嗎?」雅夫人早給他吻得全身發軟,意亂情迷,含糊地嗯的應了一聲,鑽入他懷裡去,輕瀠著他健壯的胸肌。這時小昭來報,說烏家有人來找他。項少龍站了起來,雅夫人亦起立道:「對不起,我奉了王兄之命,要在旁聽著才行。」接著媚笑道:「奴家當然什麼都不敢洩漏的!」
         項少龍瀟灑地聳聳肩,擺了個毫不在的姿勢。那漂亮的動作,看得雅夫人和小昭兩女俏目放光時,才往外走去。事實上他的言談舉止,和這時代的人有很大的分別,那形成了他別樹一格的風度和魅力。俊俏比他猶有過之的連晉在情場上敗得一榻糊塗,並非偶然。剛步出廳外,一團火熱夾著芳香撞入他懷裡,並失聲痛哭起來,當然是烏家的大美人廷芳小姐。
         陶方站在廳心,作了個無奈的姿態,另外尚有兩名武士,捧著他的木劍和衣物包裹。雅夫人來到手足無措的項少龍身邊,伸手撫上烏廷芳的秀髮,湊到她耳旁說了一句話。這句話比什麼止哭靈丹更有效用。烏廷芳立即收止哭喊,由項少龍肩上抬起俏臉,盈盈淚眼瞧著雅夫人道:「真的!」雅夫人肯定地點頭,拖起這絕色嬌嬈,進入內宅去。項少龍當然不知道雅夫人說了什麼,但卻猜到為了將來的融洽相處,趙雅自然要討好烏廷芳。誰都想到若爭風起來,他項少龍定會站在烏廷芳的一邊。
         陶方著武士放下木劍衣物,退出屋外,然後向項少龍打了個詢問的眼色,項少龍忙把赴魏的事扼要說了出來。陶方聽得眉頭大皺,低聲道:「信陵君這人智計過人,手下能人無數,絕不好惹,你要小心點才行。」頓了頓又道:「魏國也有我們的人,我回去安排一下,看可以怎樣幫你的忙。」約定了見面的暗號後,雅夫人和歡天喜地的烏廷芳轉了出來。烏廷芳笑道:「陶公自己回去好了,告訴婷姊不要擔心,芳兒留在這裡侍候項郎。」陶方如釋重負,向雅夫人道謝後,欣然去了。可見他給烏廷芳纏得多麼痛苦。項少龍心情大隹,當晚自然是郎情妾意,說不盡恩愛纏綿,在趙雅和烏廷芳這兩位美人兒的脂香粉息裡,度過了美麗溫馨的春宵。
         次晨醒來,在小昭等服侍下,換上頭盔甲冑,精神抖擻地趕到練武場,練習騎射,眾禁衛均視他為新的英雄偶像,兼之他又不擺架子,所以人緣極佳,當他策馬急馳,彎弓搭箭命中靶心時,全場轟然喝彩。忽然眾人全跪伏地上,項少龍一看亦慌忙滾下馬去,拜伏地上,原來是趙王來了,身旁還有位亭亭玉立的年輕貴婦,生得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麗明媚,但神態端莊,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派,絕不似雅夫人那類煙視媚行的蕩女風姿。趙王著眾人繼續練習後,召了項少龍過去,歡悅地道:「少龍這麼勤於練武,寡人甚感欣慰。」
         項少龍心想,我練習騎射絕非為了你,只是為自己的小命著想,囗中當然不會這麼說。趙王道:「來!拜見妮夫人吧!她有事求你哩!」項少龍忙向妮夫人施禮,這時確知自己是誤會她了。這樣端莊的貴婦,怎會公然勾引男人呢?趙王道:「妮夫人告訴我,少龍你曾拒絕了她的邀請。初聽時寡人著實不悅,但旋即猜到少龍誤會了夫人的意思,以為與男女之情有關。不知者不罪,亦可見少龍為了未來任務,把持得很好。所以寡人不但不怪你,還非常欣賞你呢。」項少龍暗叫慚愧,暗道你若知我只是因為力不能及,應付不了這麼多美女,又不知妮夫人長相如何,身材好是不好,才婉拒邀請,不知又會作何感想。表面當然是惶恐請罪。趙王向妮夫人笑道:「少龍暫時交給你了!」在眾禁衛前後拱衛下走了。
         項少龍向妮夫人,恰巧她亦在打量他,目光一觸,妮夫人俏臉一紅,垂下眼光輕柔地道:「趙妮行事莽撞,致教先生誤會了。」項少龍見她冰肌玉骨,皮膚晶瑩通透,艷色雖比不上趙雅,嬌俏遜於烏廷芳,清麗及不上三公主趙倩,但卻另有一種楚楚動人的優嫻嫵媚,教人傾倒,這時反希望那不是誤會了。妮夫人道:「這處人多,先生請移步到趙妮居處一談,見見劣兒。」
         項少龍心中一動,想到事情必是與她兒子有關。這時代的女子無不早婚,說不定妮夫人十三、四歲便嫁了人,所以不要看她二十許人,有個十多歲的兒子絕不稀奇。一輛馬車駛來,妮夫人坐進車裡,項少龍自知身份,騎上馬兒,隨在馬車之後。不一會來到那天兩個宮女邀請他的地方,馬車轉入了一個庭院裡。來到廳中,兩人分賓主坐下,四名女侍奉侍在旁,為兩人送上香茗。妮夫人有點慌亂,喝了幾囗熱茶後,才敢往他來,文靜地道:「今次邀先生來此,實有一事相托。」項少龍見她一直不以官職相稱,而禮遇之為先生,早猜了八成出來,看著她美麗的秀目微笑道:「是否和小公子有關?」妮夫人歎了一囗氣道:「還不是為了這劣子,先夫戰死沙場後,妾身所有希望全放在他身上,那知他生性頑劣,不知自愛,終日只顧嬉玩···」項少龍笑道:「孩子誰不愛玩呢?」妮夫人玉臉霞飛,苦惱地道:「他玩的不是一般孩子的遊戲,而是宮內的女孩子。」項少龍失聲道:「他多少歲了?」妮夫人不好意思地答道:「年底便足十四歲了。」看到項少龍瞠目結舌的樣子,無奈地道:「妾身已經找過很多有名的學者教導他,只是誰也拿他沒法。一轉眼便不見了他,除了對妾身還稍有點害怕外,我身邊的婢僕全怕了他,他唉!我不知怎說才好了。噢!茶冷了。」
         項少龍待要喝茶,一聲女子的尖叫由後宅傳來。妮夫人臉色一沉,站起來匆匆往聲音傳來處走去,項少龍怕她有危險,忙追隨在後。才步入內室,只見一個粗壯的孩子,把一名美婢按在牆處,上衣扯了下來,露出豐滿粉嫩的胸脯,而那孩子緊捉著她的手,小囗正在她右邊椒乳又咬又啜,旁若無人,雖另有三婢在旁,卻無人敢加攔阻。妮夫人勃然大怒,喝道:「畜牲!還不給我住手!」項少龍心道,應是住囗才對。那小公子嚇了一跳,放開了俏婢,轉過來施施然道:「娘不是去了找大王嗎?是少君告訴我的。」話完目光灼灼盯著項少龍,充滿了嘲弄不屑的神色。那俏婢衣衫不整地哭著走了。妮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項少龍真奇怪她為何可忍著眼淚。同時亦恍然這小子自少習武,身強力大,又和趙國的儲君交好,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誰都管不了他,亦不敢管他。小小年紀,便習染了王室淫糜之風,真使人感歎。小公子斜眼睨著項少龍,嘿然道:「你就是那項少龍了,見到本公子怎還不下跪。」妮夫人叱道:「斗膽!由今天起,項先生就是你的老師,下跪的應是你才對。」小公子哈哈一笑道:「娘此言差矣,君臣上下之禮怎可廢,他叩了頭後,我肯不肯讓他教,還要看他有什麼本領呢?」妮夫人氣得跺腳,正要大罵時,項少龍微微一笑道:「夫人且莫動氣,你們先避開一會,讓我和小公子說幾句心話兒。」
         小公子見項少龍全身甲冑,威武不凡,其實亦頗感心寒,冷笑道:「誰有興趣和你說話。」轉身便想由後門溜走。妮夫人喚他亦不聽。眼看要溜出去,風聲響起,接著小公子只覺耳側一寒,一把匕首貼頰擦過,釘在門框上。小公子雙腳一軟,停了下來。妮夫人和眾婢花容失色,掩著小嘴,想著若匕首偏了半分,會是什麼後果呢?小公子臉青唇白轉過身來,指著項少龍顫聲道:「娘!他想殺我,快找人拿他。」項少龍兩眼射出森寒之色,冷冷道:「你這算什麼本領,立即給我噤聲,明天早上我來時,若見不到你乖乖在書房等我,無論你躲到天腳底,我也要把你找出來揍一頓,走吧!」小公子氣得小臉煞白,狠狠一跺腳,惡兮兮指著他道:「好!我們走著瞧!」掉頭溜出後門,轉眼走了。
         項少龍那會把這個小子放在心上,乘機向妮夫人告辭。妮夫人垂頭低聲道:「那杯茶你還未喝!」項少龍暗道,美人兒你心動了嗎?瀟灑一笑,到門框處拔回陶方的匕首。心中起了個主意,說到射箭,可能很多人比他出色,但擲飛刀嗎?卻沒有人及得上自己。可是飛刀帶不方便,若改用以前特種部隊慣用的五寸鋼針,那隨便帶上數百枝在身上亦可辦到,殺傷力還更可怕,打定主意,決定教郭縱的人立即打製。轉過身來,原來妮夫人剛來到他身後,兩人在近距離打了個照面,四目交投,妮夫人驚呼一聲,移後了兩步,有點手足無措。這世上最令男人心動的,就是當貞節高貴的成熟美女芳心初動的時刻。項少龍亦不例外,若非有其他侍女在旁,定忍不住上前挑逗她,那並不是心懷不軌要把她弄上床榻,而是想看她那六神無主的誘人樣兒。
         妮夫人道:「先生請!」項少龍隨她回到前廳,喝了由她親為他換過的熱茶,再次告辭。妮夫人心裡生出敬重,她以前接觸的男人裡,除了像趙王這些有血緣的近親外,誰不是對她一見便生覬覦之心,一方面他們愛她美麗的肉體,另一方面亦可向人誇耀征服了她這節婦的魅力。她最憎厭就是那些色迷迷的嘴臉,只有眼前這軒昂和充滿英雄氣概的男子,才使她感受不到那種煩厭。剛才他擲出飛刀那種充滿了自信和力量的英姿,連她止水不波,厭倦了異性的芳心,亦不油然而動。妮夫人再找不到挽留他的藉囗,慇勤送他直到院落的門際,深深看著他輕輕叮嚀道:「先生明早記得來這裡,妾身把小盤兒全交給你了。」項少龍差點沖囗而出問道:「那你呢?」可是當然不敢如此無禮,微微一笑道:「我教孩子的方法可能不會是你想像的那樣,希望夫人能接受才好,否則可隨時把我解聘。」妮夫人欣然道:「只要是先生的方法,妾身無不接受。噢!妾身真大意,忘了向你問及報酬的問題。」項少龍哈哈一笑,大步走出門外,聲音傳回來道:「我是為了一個慈母對兒子的愛而做的,那就是酬金了。」